6
我抬眼看著眼前的兩人,心中苦澀一片。
江逸昔日的溫柔仿佛轉(zhuǎn)瞬即逝,我不過才離京一年,他便將我視作外人。
難道在我離開之前,他與葉清蘭便已有了情意?
就在我沉默間,葉清蘭輕輕拉了拉江逸的袖子,柔聲道:“江大哥,算了吧,林姐姐一向這樣,脾氣倔強,我也不怪她?!?br>“不行,必須道歉!我不許你對清蘭這般無禮!”
我抬眼看了看江逸,又看了看葉清蘭眼底掠過的一絲得意,心中酸楚無比,不愿再與他們爭執(zhí)。
“抱歉。”
江逸卻依然不滿,眉頭一皺,厲聲道:“你這是什么態(tài)度?給我跪下磕頭,好好認錯!”
聽著他冷硬的語氣,心中最后一絲溫情也被徹底擊碎,轉(zhuǎn)身就走,再不愿多言。
他的聲音還在身后響起,夾雜著怒意。
我加快了步伐,頭也不回地離開宴席,心中滿是酸楚與自嘲。
怎么會當(dāng)初沒看清他的本性?他對我曾有的那些溫情,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的幻想罷了。
正待往回院去,忽然看到信鴿從遠方飛來,我展開信箋,字跡剛勁。
是那個多次求娶我的金少俠問我歸期何時,話語間提到他特意為我求了許多珍貴藥材,對我的傷有好處。
我提筆回復(fù)道:“多謝掛念,我明日便啟程回去。”
7.
我想著,既然即將離開,總還是要去見一見義父。
他自從去年退下來后便在府中修養(yǎng),我昨日來得匆忙,未曾拜見,心中也覺有些遺憾。
走到他院中時,義父正端坐在書案前整理一些舊物,見我進來,臉上帶著慈愛的笑意,“蕓兒來了?坐下說話?!?br>我輕輕行禮,低聲說道:“義父,我明日便要啟程回師門,特來向您辭行?!?br>義父微微一怔,似是有些意外,隨即嘆道:“如此急事?怎么不再多留幾日,等你大哥的婚禮結(jié)束?他大婚是家中一大喜事,你也應(yīng)當(dāng)在場才是。”
我心頭微微一顫,強笑道:“師門來信,說有急事需我盡快趕回,實在是不得已,望義父見諒?!?br>義父看著我,點了點頭,嘆道:“也是,畢竟師門事務(wù)要緊?!?br>說著,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溫和地說道,“他這婚事啊,你也是知道的,他的對象就是汝安侯的嫡女,葉清蘭。我知道你們兩人從小一同長大,也算是知根知底,日后必定相處和睦?!?br>我輕輕頷首,盡量讓自己面上不露一絲波動,微笑道:“是呢,清蘭溫柔端莊,實乃大哥良配。義父有了嫡孫,恭喜您?!?br>義父聽了,滿面笑容,拍了拍我的手背,站起身來從柜中取出幾件他珍藏的家傳寶物,輕輕拭去塵埃,感慨道:“我正整理這些,想著將來都留給我的孫兒。”
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滿足與憧憬,仿佛早已看見了未來家族的延續(xù)。
正說話間,門外響起腳步聲,江逸與葉清蘭正緩緩走來。
見到我站在義父身旁,江逸臉色微沉,葉清蘭則微微一笑,然而眼底的得意與暗藏的鋒芒卻清晰可見。
義父熱切地招呼他們上前,但氣氛卻有些尷尬。
幾句寒暄后,我看著江逸那冷淡的神情,心中泛起一陣酸澀,便起身告辭。
待我離開后,義父看著兩人不歡而散的背影,臉上露出一絲不解之色,輕輕嘆道:“怎么這樣?以前不是關(guān)系極好的嗎?”
我停下腳步,心中苦澀泛起,怔怔地想著:是啊,怎么會變成這樣了呢?
8.
沒走出多遠,便聽到身后急促的腳步聲。
我停下腳步,轉(zhuǎn)身看去,竟是江逸追了過來。
我心頭微微一動,以為他有什么要緊事要交代,誰知他一開口,便是冷冷的警告。
“林蕓,我勸你別在父親面前多嘴。你我之間不過是兄長與義妹的關(guān)系,別讓他老人家誤會什么?!?br>我聽著他的話,不由得覺得好笑,心頭的苦澀竟轉(zhuǎn)為冷然的自嘲。
回想那夜他曾對我許下的承諾,覺得如今的警告簡直荒唐可笑。
淡淡一笑道:“江大哥,你說什么呢?我們本來不就是這個關(guān)系嗎?”
他似乎被我的反應(yīng)怔了一下,隨即冷哼一聲,說道:“你能這樣想最好?!?br>頓了頓,他又補上一句,“以后你也別再回江府了,清蘭會不高興。”
我看著他的眼神,一時竟生出一絲陌生感,仿佛從前那個溫柔可靠的江大哥早已不復(fù)存在,眼前站著的不過是一個冷酷無情的陌生人。
我低聲道:“放心,既然你如此不喜,我自然不會再踏入江府半步?!?br>說完這句,我轉(zhuǎn)身離去。
次日清晨,我收拾妥當(dāng),準備出發(fā)。
臨行前,腦海中不禁浮現(xiàn)出那枚曾經(jīng)送給他的玉佩,那是父母留給我唯一的念想。
想到江逸早已不將它放在心上,心中不免有些酸楚。
我決定悄悄潛入江府,去將玉佩取回。
悄無聲息地進了府,穿過回廊,我腳步輕緩,不愿驚動旁人。
正要朝他平日歇息的院落走去,卻在路過書房時聽見屋內(nèi)傳出幾句對話,熟悉的聲音令我一頓——竟是江逸與容少爺在說話。
只聽容少爺略帶疑惑地問道:“林姑娘今日便要離京了,你真不去送她?”
江逸冷冷一笑,語氣帶著一絲輕蔑:“去什么去?她不過是個義妹,何必為此費心?”
“再說了,她就是故意激我,想讓我去找她。萬一到時又鬧起來,那不是自討沒趣?”
聽到這里,我心頭仿佛被什么狠狠一擊,握緊的拳頭慢慢松開,連找回玉佩的念頭也頓時消散。
原來我的所有在乎和回頭,在他眼中不過是“無關(guān)緊要”的糾纏罷了。
我苦笑一聲,再不留戀,轉(zhuǎn)身悄然離去。
這一次,我不會再回頭了。
9.
一路奔波,終于回到師門。
剛踏進山門,就見師父站在院中,身旁還站著金世堯,面帶微笑地望著我。
師父笑道:“你還沒到,世堯這小子就早早等在這里了,自打收到你要回來的信,這人就再沒離開過山門,生怕錯過了?!?br>我有些意外,轉(zhuǎn)頭看向金世堯,只見他撓了撓頭,不好意思地一笑。
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裹,笑著說道:“這是上次提到的那些珍貴藥材,剛好幫你帶來了。你上次傷還沒好全就急著走,怎么不等我回來一起?到底在急什么啊?”
他嘴上雖帶著幾分抱怨,卻已轉(zhuǎn)身張羅著去為我熬藥,絮絮叨叨地說著:“行了行了,趕緊進去歇著,別累壞了,回來這一路肯定受累了吧?”
看著他忙碌的身影,心里仿佛一下子安定了下來。
不多會兒,金世堯端著熱氣騰騰的藥走到我身邊,坐下后突然又笑著問道:“蕓兒,話說回來,你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了。你瞧我這樣,宜家宜室不?不如就把我收了吧?”
我微微一笑,凝視著他,語氣平靜卻堅定:“好啊?!?br>金世堯一愣,顯然沒料到我會回答得這樣干脆,茫然地眨了眨眼,半天才反應(yīng)過來:“你……你剛剛說什么?”
我輕輕笑了笑,重復(fù)道:“我說,我愿意和你在一起?!?br>他這才愣愣地瞪大了眼,隨即激動地攥緊我的手,眼中滿是喜悅與不敢置信,聲音微微發(fā)顫:“蕓兒,你說真的?我不是在做夢吧?”
我莞爾一笑,點點頭。
自從我答應(yīng)了他后,金世堯就開始神神叨叨地忙碌,不時拿著紙筆盤算著什么。
我忍不住笑著問他:“你這是在干什么呀?”
他抬頭看了我一眼,滿臉鄭重道:“當(dāng)然是為你籌備一場最難忘的婚禮”
我無奈地笑了笑,輕聲說:“世堯,不必這么麻煩,對我來說這些并不重要。”
他卻搖頭,態(tài)度堅決地說道:“不行!一生一次,絕不能馬虎。這可是我的心意,一定要給你最好的?!?br>10.
就在這時,弟子遞來一封京城好友寄來的信。
我接過展開一看,信中言道江逸與葉清蘭的婚事。
細細描述了江逸在婚禮前夕的反常,頻頻詢問我的去向,還責(zé)問下人為何不曾告知。
下人回道:“林姑娘早已離府,您當(dāng)初說不必去送?!?br>江逸聽了,臉色大變,氣得將茶杯摔在地上,最后還是江老將軍出面才將他勸住。
看完信,我心里說不出的荒唐與冷笑——他既然當(dāng)初趕我走,如今又為何如此失態(tài),真是莫名其妙。
正低頭沉思,金世堯走到我身旁,見我神色有異,便問:“怎么了?信上寫什么?”
我將信遞給他,金世堯接過去細看一遍,眼神頓時冷了下來,沉默片刻后,又接連提筆寫了好幾封信,喚來弟子讓他們立刻傳送出去。
我疑惑地看著他,問道:“你在做什么?”
他握住我的手,眼中帶著溫柔卻透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:“你放心,那些欺負過你、冷待過你的人,我都會一一替你討回公道。”
不久后,我收到義父的來信,說江逸的孩子將滿月,希望我能回去參加滿月禮。
我心中猶豫,不愿再去觸碰那些往事。
可金世堯卻勸道:“既然是義父相邀,何不回去看看?正好,我也好久沒回京了,就陪你一起回去。到時候,我讓父母去江府提親,給你一個正式的交代?!?br>他的堅定讓我心頭一暖,想了想,最終答應(yīng)了下來。
一路同行,回京之路多了幾分輕松。
到了京城,我們在城門處分開,各自先回家。
世堯臨走時拍了拍我的手,柔聲說:“放寬心,一切有我在?!?br>看著他溫暖的笑容,我心中生出幾分安定,輕輕點頭,轉(zhuǎn)身朝江府走去。
11.
回到江府,義父讓我去看看孩子。
抱在襁褓中的小小生命安靜沉睡,眉眼間隱約透出幾分江逸的影子。
看著他幼小的臉龐,我心中不由得一陣復(fù)雜。
正這時,江逸走了過來,揮退了身邊的下人,目光中帶著一絲我看不透的意味。
“蕓兒,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?!?br>我冷冷看著他,卻并不想多說什么。
可他卻一臉篤定,開口便道:“我知道你其實還沒放下我。你這些年在外辛苦漂泊,如今不如回京,做我的妾室。這樣,你也不必再四處奔波?!?br>我聽到這話,心里忍不住一陣冷笑,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自負與自大。
我淡淡地看向他,冷聲道:“江大哥,當(dāng)初是你當(dāng)初告訴我,我們只是兄長與義妹的關(guān)系。我如今也已經(jīng)有了喜歡的人,馬上便會與他成親?!?br>他神色一僵,顯然沒料到我的回答,臉色頓時沉了下來,語氣里帶著一絲急躁:“誰?你喜歡誰?”
片刻后,他冷笑一聲,語氣帶上幾分輕蔑:“你這不過是推脫之詞,編出來的罷了!你喜歡我多年,怎么可能會喜歡上他人?”
看著他一臉洋洋自得的模樣,我更覺可笑,轉(zhuǎn)身想走,卻被他一把拉住手腕。
我下意識掙扎,忽然注意到他腰間掛著的那枚玉佩——那是我當(dāng)年送給他的。
他順著我的目光低頭看了看,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笑意,語氣竟帶著幾分炫耀:“你看,我心里始終有你。你送我的玉佩,我一直帶著。這是因為你身份太低,我才不得不娶清蘭……你若愿意回來,我定會護著你,給你一個體面。”
我冷冷看著他,心底的怒意翻涌,再也忍不住,一把扯下他腰間的玉佩。
江逸愣了一下,正要再度靠近,身后卻傳來一道凌厲的聲音:“你們在做什么?”
我回頭,只見葉清蘭站在不遠處,目光陰沉,帶著質(zhì)問的口氣,盯著我與江逸的手腕,顯然已見到剛才的一幕。
我冷笑一聲,再不多言,將玉佩拿好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1.
第二日,江府為孩子設(shè)下滿月宴,賓客紛紛前來賀喜,席間一派熱鬧。
宴席過半,義父自覺年紀大了,便先行告退。
義父一走,宴席的氣氛漸漸變了。
葉清蘭滿臉帶笑地走到我面前,身邊幾位夫人和小姐也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。
她輕輕笑了笑,聲音不高不低,卻帶著幾分輕蔑的譏諷:“林姐姐真是好手段,出身再低微,也不忘四處勾引。你若是這般沒了教養(yǎng),倒是讓人看不起?!?br>我冷冷看著她,心中升起一絲荒謬。
這位婚前端莊溫柔的大家閨秀,如今在眾人面前竟毫無顧忌地露出這般嫉妒的嘴臉。
她不甘心地繼續(xù)道:“說到底,也不過是嫁不出去,才在這兒糾纏,真是叫人看了笑話。”
江逸站在她身旁,目光冷淡,看似置身事外,卻沒有一句維護。
我不禁冷笑,想起他昨日的無禮言辭,心中更覺荒涼。
他冷眼旁觀,分明是還在記恨我昨日的拒絕,便由著葉清蘭在這兒諷刺我。
我握緊手中的鞭子,冷冷盯著葉清蘭,心中忍不住一股怒意,幾乎想揮鞭教訓(xùn)她一頓。
可我目光一轉(zhuǎn),落在不遠處的孩子身上,想到義父的關(guān)愛,終是壓下了怒氣,準備轉(zhuǎn)身離去。
剛一轉(zhuǎn)身,葉清蘭便招呼了幾個下人:“林小姐性子倔,既然不想留,不如將她好好‘請’出去?!?br>下人們立即上前,擋住了我的去路。
我心中一陣冷笑,甩鞭掃開擋路的下人,怒喝道:“滾開!”
場面頓時一片混亂,下人們四散開來,卻又立刻圍上前來,彼此推搡之中,鞭影翻飛,杯盞摔落,酒席頓時一片狼藉。
幾番糾纏,我終究不敵,手臂被牢牢鉗住,幾個下人將我死死按在地上,動彈不得。
就在這時,葉清蘭緩緩走到我面前,冷冷俯視著我,眼中帶著一絲得意的嘲弄。
“林蕓,你若是現(xiàn)在求我,我或許可以放你一馬?!?br>13.
這時門外一個小廝急匆匆地跑進來,神色慌張而激動,大聲稟報道:“五皇子駕到!”
聽到這句話,廳中頓時一片嘩然。
幾個下人立刻壓低聲音議論起來,滿是羨慕地說道:“五皇子是皇后娘娘的嫡子,太子殿下的親弟弟,也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之一。聽聞他無心朝政,喜歡游山玩水,這次能回京城,真是稀罕得很!”
“可不是嗎!這次五皇子難得露面,一定是聽聞江家小少爺滿月,才特意前來祝賀。江少將軍真是面子大啊!”
葉清蘭冷冷地瞥了我一眼,低聲威脅道:“哼,今天算你好運,五皇子來了,暫且放過你一馬。不過,等宴會結(jié)束了再算賬?!?br>話音未落,外頭傳來腳步聲,義父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,臉上帶著驚喜與恭敬之色,立刻吩咐眾人:“還愣著做什么?快隨我一起去門口迎接五皇子!”
眾人整裝齊步而出,恭敬地走到府門前,只見一隊皇室隨從簇擁著一位氣度不凡的年輕男子緩步而來。
他一襲錦袍,眉目俊朗,隱隱帶著皇家特有的威嚴。
眾人立刻低頭拜見:“拜見五皇子殿下!”
只聽那男子微微一笑,聲音溫和卻帶著幾分威嚴:“江老將軍不必多禮,快快請起?!?br>那熟悉的聲音里不再是昔日的輕松與笑意,竟讓我一時怔住。
五皇子步入大廳,眾人紛紛起身恭敬相迎。
我抬頭一看,果然是金世堯。
江逸走上前,謙卑地作揖道:“五皇子能蒞臨犬子的滿月宴,實乃江府莫大的榮幸。”
金世堯淡淡瞥了他一眼,唇角微微勾起,冷聲道:“誰說我是來參加滿月宴的?”
大廳頓時一片寂靜,眾人面面相覷,眼中滿是錯愕和疑惑。
有人低聲嘀咕道:“殿下不是來慶賀的嗎?那他是為何而來?”
“我是來接我的皇子妃的!”
這一舉動讓廳中的賓客皆是一驚,四下嘩然,甚至有人不禁低聲問:“皇子妃?誰是皇子妃?”
金世堯邁步向前,眾人錯愕的目光中,他徑直走到我面前,輕輕牽起我的手,眼中閃過一絲柔情,低聲問道:“我來接你了。你受委屈了?”
話音未落,江逸臉色驟然一白,顯然被震住了,目光死死盯著我,臉上交織著震驚與不甘,似乎還帶著幾分惱怒。
他身旁的葉清蘭更是瞪大了眼,臉上血色褪盡,雙唇微微顫抖,仿佛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,手中的帕子都幾乎攥得變了形。
他掃視一圈,目光中冷意隱現(xiàn),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:“看起來我的皇子妃似乎在你們這兒受了不少委屈?!?br>就在這時,義父滿臉疑惑地看向我:“蕓兒,這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江逸和葉清蘭的目光立刻轉(zhuǎn)向我,眼中帶著明顯的緊張與不安。
一瞬間,大廳中的氣氛凝滯,所有人屏息等待著我的回答。
14.
我抬眼看向義父。
畢竟在江府生活了近十年,這些年他的照拂和關(guān)愛我都銘記在心。
我不愿因一時之爭讓他難做,于是只朝金世堯微微搖頭,未多言。
見我如此,江逸和葉清蘭都松了一口氣,以為這事就此揭過。
金世堯卻冷冷一笑,淡淡道:“我的皇子妃心善,不與你們計較,但我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。既然沒人說,那你們就都一起受罰。”
廳中賓客們頓時惶恐起來,不少人紛紛低聲議論,最終有一位夫人站出來,小心翼翼地開口道:“五皇子殿下,方才江夫人葉清蘭對林姑娘確實出言不遜,還讓下人動手相逼,實在是……”
他聽聞,臉上霎時陰沉下來,冷冷看向葉清蘭,眼中帶著怒意:“好啊,看來你們江家就是這樣對待我的皇子妃?!?br>葉清蘭臉色慘白,急忙上前幾步,哀求道:“五皇子,妾身一時糊涂,絕無惡意,求殿下寬恕——”
金世堯冷笑一聲,眼神淡漠:“你求錯人了?!?br>葉清蘭愣住了,片刻后轉(zhuǎn)身朝我求饒,目光中滿是惶恐:“林姐姐,都是我不好,我一時失言,求你原諒……”
我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模樣,心底卻是一片冷淡,沒有絲毫回應(yīng)的心思,只微微側(cè)身避開她的眼神。
金世堯掃了她一眼,挑眉道:“你就這個態(tài)度?”
葉清蘭聞言更是慌張,顫聲道:“林姐姐,求你饒了我……”
身旁的江逸卻一轉(zhuǎn)頭避開她的求助目光,根本不肯再看她一眼。
她無奈之下,只能咬牙在我面前跪地磕頭,連連認錯。
見葉清蘭狼狽下跪,金世堯冷冷一笑,看向江逸,聲音中帶著幾分責(zé)備:“江小將軍,治家不嚴,這也是你的過失,理當(dāng)一并受罰。”
義父見狀,趕緊上前,恭敬地說道:“五皇子殿下,這件事畢竟是犬子一時失德,望殿下念在老臣年邁,寬恕這一次?!?br>金世堯沉默片刻,終于看在義父的份上,微微點頭道:“看在老將軍面上,這次暫且饒過。但江小將軍,你既然久居京城,也該是時候回邊關(guān)效命了。待參加完我與蕓兒的婚宴,便即刻啟程?!?br>江逸臉上神色瞬間僵硬,眼神中帶著不甘,卻不敢反駁,只能低頭應(yīng)聲。
葉清蘭見事情暫時平息,心中松了口氣,以為自己已無大礙。
誰知金世堯忽然轉(zhuǎn)身看向她,眼神中帶著一絲嘲弄,冷冷道:“江夫人,不是自詡賢良淑德嗎?怎么未婚先與江小將軍行茍且之事,這般放浪不堪,竟有臉稱正室?”
葉清蘭臉色慘白,渾身微微發(fā)抖,他不屑地說道:“像你這樣的人,不配為正妻。我會奏請父皇,降你為妾?!?br>話音剛落,葉清蘭雙眼一翻,竟然身子一軟,癱倒在地。
15.
到了大婚那日,皇宮張燈結(jié)彩。
義父和京中眾位官員前來觀禮,場面熱鬧非凡。
葉清蘭作為江逸的妾室本沒有資格,但金世堯下旨,讓她也必須前來。
她站在一旁,身著禮服,卻掩不住臉上的憔悴之色。
其他夫人們或是冷眼相對,或是低聲譏笑,葉清蘭眼中滿是羞憤,卻只能忍氣吞聲。
江逸也好不到哪里去,幾位同僚有意無意地嘲笑他,話語中充滿揶揄:“江小將軍果然是情深義重,才娶了個賢妻良母啊?!?br>他臉色陰沉,嘴唇緊抿,偏偏無從反駁。
甚至連義父都在一旁微微嘆氣,目光沉沉地看著他:“江逸,娶妻當(dāng)娶賢,你這一生錯得太多了?!?br>江逸臉色煞白,拳頭微微收緊,卻無言以對,眼神里掠過幾分悔恨與不甘,終是低下了頭。
大婚之后,金世堯帶我離開京城,我們攜手漫游山川,行遍世間美景,心中再無牽掛。
日子平淡卻安穩(wěn),不久后,我們的孩子平安降生,溫馨的喜悅充滿了心頭。
我將那枚珍貴的玉佩輕輕放進孩子的襁褓里,低頭看著他稚嫩的面龐,柔情滿溢。
金世堯摟過我的肩,與我相視一笑,目光中滿是深情和滿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