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惜霜冷笑一聲,直接撥了一個電話過去。
電話很快被接通了,顧昭軒的聲音冰冷,質問道:“你可算鬧夠了是吧?”
徐惜霜知道顧昭軒現(xiàn)在就是一桶炸藥,在爆炸的邊緣反復徘徊。
徐惜霜打算直接點燃了。
“我不會去,老太太本來就不喜歡我,我要是回去了,怕是她死得更早?!?br>
徐惜霜的聲音懶洋洋的,一副無所謂的樣子。
顧昭軒氣得半死,他幾乎是聲嘶力竭道:“徐惜霜,你到底要怎么樣?
你以為我不敢去英國找你嗎?”
徐惜霜打了一口哈欠,緩緩道:“不著急,還有十七天,你不來找我,我也會來找你?!?br>
顧昭軒有些莫名其妙:“你說什么?”
徐惜霜笑而不語:“當然,你要是來英國也可以,倫敦這么大,你慢慢找吧?!?br>
說著,徐惜霜掛掉了電話,熟悉地將號碼拉黑。
顧昭軒已經被第三次拉黑,這一次他居然沒有想象中那樣生氣,腦海里只留下了徐惜霜的那句話。
還剩十七天。
顧昭軒仔細算來,離婚冷靜期好像真的只剩下了十七天,到點就要去領證了。
徐惜霜真的要和自己離婚嗎?
顧昭軒不愿去想這個問題,也不敢去想。
他努力平復心情,轉頭看見臥室茶幾上的玻璃瓶。
五顏六色的千紙鶴塞滿了玻璃瓶,可顧昭軒明明記得前幾天瓶子里還沒有幾個。
鬼使神差一般,顧昭軒拿起玻璃瓶,將千紙鶴倒了出來。
顧昭軒數(shù)了數(shù),不多不少,正好三十只。
有很多只的作工很粗糙,看出來徐惜霜那時候已經沒有耐心了。
顧昭軒意識到,這千紙鶴就意味著徐惜霜離開他的倒計時。
甚至徐惜霜才過了幾天就不耐煩了。
顧昭軒想到這,簡直要被徐惜霜氣笑了。
原來,一開始都是徐惜霜的密謀對嗎?
她一開始就像和自己離婚,從頭到尾對自己只有欺騙。
顧昭軒點了根煙走到陽臺,冬季冷冽的風和他一起抽著同一根煙。
W市快下雪了。
十年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,也是一個很冷很冷的冬天。
顧昭軒連夜從日本買了徐惜霜想要吃的巧克力,在初雪的時候送給了她。
現(xiàn)在顧昭軒都記得那巧克力的名字。
雪吻巧克力。
十年過去,顧昭軒對徐惜霜的感情漸漸厭倦,新人的出現(xiàn)叫他把持不住自己。
他總覺得,徐惜霜某天真的不在了,他也會欣然接受。
可是那天真的要來了,顧昭軒這才意識到,徐惜霜是長在他心里的一朵花,他總是忘記。
但要是把花活活扣出來,他只會變得鮮血淋漓。
煙蒂堆成了一個小山,顧昭軒的嘴里都是苦澀的味道。
他走回客廳,看了一眼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家。
徐惜霜把她親手設計的家具都搬走了,一時之間家里有些空擋。
顧昭軒想起來了,徐惜霜從前那樣熱愛設計這個行業(yè),自從結婚之后,就再也沒有畫過一副設計稿。
而顧昭軒向來是個不懂藝術的人,沒少貶低過徐惜霜的設計。
可眼下那些他嫌棄礙眼的的家具都被搬走了,他的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。
他開始在這個家里不停翻找,衣柜,書房,每一處地方,顧昭軒試圖尋找徐惜霜的痕跡,來緩解自己心頭上的焦慮。
可徐惜霜就連一件衣服都沒有給顧昭軒留下。
強烈的無力感涌上心頭,顧昭軒幾乎游走在了崩潰的邊緣。
忽然,他發(fā)現(xiàn)了掉在床邊的一張白紙。
顧昭軒蹲下身,將紙撿了起來。
翻過來一看,三個明晃晃的大字就在眼前。
孕檢單,而且患者的一欄寫的是徐惜霜的名字。
顧昭軒瞪大了眼睛,難以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。
徐惜霜懷孕了?
她難道想在孕期離婚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