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茹兒站在門口,看見江淮楠出來后,忍不住上前兩步。
“祖母罵你了?”
“沒有?!?br>
“都是茹兒不好,茹兒不該任性的。”
江淮楠本想搖頭,可一想到老太夫人說的,寵愛太過不是壞事。
“茹兒,等林嬤嬤進府后,你好好跟著嬤嬤學(xué)學(xué)規(guī)矩?!?br>
寧茹兒眉頭一皺,嘴角沒忍住抽了抽。
“我還有事情。”
寧茹兒看著江淮楠的背影,那明明是拾花苑的方向,氣得跺了跺腳。
“沈珞緹,他只能是我的?!?br>
幾日后,終于讓寧茹兒找到了一個機會 ,溫夫人給沈珞緹送了一籮筐的螃蟹。
半夜,府中燈火通明,沈珞緹剛睡下。
“夫人,大事不好了?!?br>
倩彤推開門走了進來。
“川公子中毒了,茹姑娘說是吃了送過去的螃蟹才會這樣?!?br>
沈珞緹眼眸黯淡下來。
“替我更衣,去看看?!?br>
沈珞緹帶著婢女到扶蘇苑的時候,寧茹兒已經(jīng)哭紅了雙眼。
老太夫人和江淮楠坐在屋中,直勾勾的盯著床上的小人。
“祖母,川兒如何了。”
老太夫人回頭打量了沈珞緹一眼,雖說面上沒有責(zé)怪的神情,可眼底明顯不愉。
“川兒中毒了,大夫剛剛已經(jīng)催吐了,可眼下還不知道情況如何。”
“怎么會中毒,可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,還是手底下的人照顧不周?!?br>
寧茹兒紅著眼瞪著沈珞緹。
“嫂子,川兒就是吃了你送來的螃蟹才會這樣,起初只是嘔吐,不到半刻鐘小嘴發(fā)紫,直接暈了過去?!?br>
“嫂子,川兒也是你看著長大的,你怎舍得害他?!?br>
沈珞緹疑惑的看著寧茹兒。
“妹妹,慎言,若是你覺得我害了川兒,那便將證據(jù)甩出來,不是上下嘴唇一張一合,就能定罪?!?br>
“嫂子,川兒和那碟子螃蟹就是證據(jù),你還想狡辯。”
沈珞緹看向一旁不說話的江淮楠。
“國公爺,你也這樣認為?”
江淮楠避開視線,沒有直接回答。
“晚膳時分,我將文房四寶拿過來,川兒確實剛吃下螃蟹就開始不舒服,大夫也是我讓小廝去請的?!?br>
江淮楠沒敢明說,晚膳就是一起吃的。
沈珞緹深深看了寧茹兒一眼,原來早就做好準備了,這坑挖的不小。
寧茹兒的心也夠狠。
“這么說,國公爺也覺得是我下的毒?!?br>
“此事還未可知,祖母已經(jīng)讓人將經(jīng)手的下人全都得帶過來了。”
江淮楠雖未明說,但是心中已經(jīng)下意識認為是沈珞緹。
“嫂子,川兒不該搶阿允的玉佩,也不該在長公主的宴會上,因為害怕便將事情推到阿允的身上,可我們都已經(jīng)知道錯了,嫂子為何還不肯放過川兒。”
沈珞緹沉下臉,兩件爛事三番四次提起。
“寧茹兒,這些年我對你夠好了,你不要老是逮住一個機會就拼命往我身上潑臟水?!?br>
“你捫心自問,若你換做我,你還會這般對我嗎?”
沈珞緹的話意有所指,寧茹兒若是當(dāng)家主母,沈珞緹怕是早就死了千百回了。
寧茹兒根本不會容許沈珞緹活在眼皮底下。
寧茹兒一怔。
“嫂子,你這是何意?”
老太夫人和江淮楠對視一眼,眉間微微皺起。
“我是何意難道你不知?若是我無媒茍合帶著兩個野種回來,我怕是連國公府的大門都不能進?!?br>
江淮楠心下松了一口氣,但是心中不免又有些埋怨。
川兒和之韻不是野種,是他的血脈。
“珞緹,莫要當(dāng)著孩子的面老是將野種二字掛在嘴上?!?br>
老太夫人也不甚歡喜,再怎么不合規(guī)矩,那也是她的曾孫子孫女。
“祖母,并非珞緹口不擇言,而是妹妹不知怎么回事,總是拿話戳珞緹的心窩子?!?br>
沈珞緹嘆息一聲,臉上神情略顯無奈。
“我對川兒和之韻如何,這些年祖母都看在眼里,珞緹不想多說?!?br>
這口夾生的飯她上輩子吃了一輩子,這輩子煮不熟的飯,她便直接喂狗。
“嫂子,誰知道你這些年的好,是不是裝出來的?!?br>
沈珞緹睨了寧茹兒一眼,果然是老天都想劈的白眼狼。
“夠了,別打擾大夫,有什么事情等會再說?!?br>
老太夫人沉聲開口,不悅的看著寧茹兒。
“事情還未有結(jié)果,你嚷嚷什么?”
寧茹兒委屈的撇著嘴,伸出手拉了拉江淮楠的衣袖。
“祖母,茹兒也是心急,川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?!?br>
老太夫人憤憤瞪了一眼江淮楠。
“你也給我閉嘴。”
老太夫人心中亦是糾結(jié),她認為沈珞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,
但此事是淮楠親眼所見,川兒的確吃了沈珞緹送來的螃蟹才這般,如此巧合?
“不好了?!?br>
老大夫一聲驚呼,將屋中幾人的情緒都調(diào)動了起來。
“大夫,川兒怎么了?!?br>
“快,快將湯藥端來,催吐,繼續(xù)催吐?!?br>
寧川死死咬著嘴,下人又不敢用力掰,怕傷到寧川,他們飯碗不保。
“這可如何是好。”
“川兒,川兒不會有事吧。”
寧茹兒心里也打鼓,晚星說那藥只是暈半日,服下一副解毒的湯藥便會無事了。
可川兒如今的情況可怕極了,嘴唇發(fā)紫,四肢發(fā)冷,身子還不時抽搐。
“你們都是廢物嗎?還不快將湯藥灌下去,要是川兒有什么三長兩短,全都將你們發(fā)賣出去。”
“川公子怎么都不肯張開嘴巴,奴婢手都被咬破了?!?br>
江淮楠心里那個著急。
“國公爺,你力道大,你去幫幫?!?br>
聽了沈珞緹的話,江淮楠這才想起,起身走到川兒的床前。
“都滾開,讓我來。”
寧茹兒看了沈珞緹一眼,也跟著上前。
“我?guī)湍??!?br>
丫環(huán)剛掰開一點,江淮楠趕忙將自己的手伸過去。
昏睡中的寧川絲毫不給面子,直接咬了回來。
江淮楠的一張臉頓時成了豬肝色。
“不要管我,灌藥?!?br>
丫環(huán)眼疾手快,借著一點縫隙,一勺一勺的黑色湯藥往寧川的小嘴里面送。
雖然吐出來一半,但好歹留了一半。
江淮楠手掌上有一口清晰的牙印,深一點的地方,甚至已經(jīng)滲出了血跡。
沈珞緹看著江淮楠甩了甩手臂,心中冷笑。
父慈子孝,兒子受罪,父親自然也該共苦,不然她才不會好心提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