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(jié)婚五年,我決定離開陳浩宇了。
他瞪著離婚協(xié)議書冷笑,問:「林悅,你靠我生活,哪來的勇氣提離婚?」
......
陳浩宇出軌了。
他倆借著商務(wù)考察之名,跑到普吉島逍遙快活,不巧被朋友撞見,還給我發(fā)來一張模糊的照片。
「你們倆真是恩愛如初啊?!?br>
夜幕下的照片雖糊,卻清晰可見女子白皙肌膚和曼妙曲線,雖然只看到背影,但我一眼認(rèn)出那是誰——蘇晴,陳浩宇的助理。
照片中,陳浩宇坐在她身旁,手指輕輕繞著她微卷的長發(fā),整個場景溫馨而親昵,卻令我心底泛起寒意。
此刻,我點燃一支煙,煙霧繚繞中,一段記憶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
那天是我們的五周年紀(jì)念日,陳浩宇因加班未歸,我便做好早餐送到公司找他。
電梯門一開,我看見蘇晴趴在辦公桌上打盹,陳浩宇則蹲在她身旁,手中捧著一杯咖啡,眼中滿是對她的專注與疼愛,嘴角至眉梢洋溢著熟悉的寵溺笑容。
那笑容我曾見識過。
許多年前,他在教室里看我解題時,便是這般柔情蜜意。
因此,那晚我第一次擅自解鎖了他的手機(jī)。
當(dāng)時并未找到任何可疑之處,而此刻看到照片,我才明白心頭那份不安源自何處。
陳浩宇的聊天記錄里,沒有蘇晴的蹤影。
可她是他的助理,兩人怎會毫無交流?
在陽臺抽完煙,手機(jī)再次震動。
朋友問我明晚是否一起聚餐,可我人還在國內(nèi),怎么赴約?
只好回復(fù):「抱歉,明晚有事,下次吧?!?br>
或許這是我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絲尊嚴(yán)。
陳浩宇顯然認(rèn)為我不會發(fā)現(xiàn)什么,手機(jī)任我查看,公司任我出入。
然而,一旦疑心生根,所有細(xì)微跡象都變得顯而易見。
有時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,以及酒店特供洗發(fā)水的香氣。
在他眼中,我一直是傻瓜吧。
高中時,我常追著他請教問題。
有時是真的不懂,有時只是想和他多待一會兒。
那時他總板著臉,用我送他的圓珠筆敲我額頭:「這題我不是剛講過?你豬腦啊?」
他喜歡用那支筆敲我頭,還戲稱「借刀殺人」,直到畢業(yè)時,筆帽上的花瓣圖案都缺了一角。
我卻總是笑瞇瞇地恭維:「哪像你那么聰明?!?br>
連表白時,他也如此說:「林悅,你這么笨,除了我還有誰要你?」
我承認(rèn)自己并不聰明,看不透他筆下的公式和算法,不明白那些字母組合如何得出一個數(shù)值。
但這不應(yīng)成為他欺騙我的理由。
我幼稚地在陳浩宇車內(nèi)放了一對刻有我們頭像的公仔,仿佛宣告主權(quán),并告訴自己,只要他停止背叛,我可以既往不咎。
然而,有些事并非選擇忽視就能當(dāng)作不存在。
不久后,我在副駕駛座發(fā)現(xiàn)了便利店的小票,上面的幾樣商品格外刺眼。
一份紅絲絨小蛋糕。
陳浩宇從不吃甜食,也不保留小票,答案顯而易見——
公仔是我故意擺在那兒給那個女人看的,而這張小票,顯然是那個女人故意留給我看的。
事實上,蘇晴并非第一個接近陳浩宇的女人。
畢業(yè)后,我們在陌生的城市白手起家。
起初,他在投資公司的薪水不高,我便同時打幾份工,勉強(qiáng)維持生活。
我們住在十幾平米的地下室時,就有女生察覺到陳浩宇的魅力。
某晚,一位學(xué)妹給陳浩宇打電話,讓他到酒吧接她,陳浩宇卻故意提高嗓門對我說:「這事我做不了主,你得問問我老婆?!?br>
那時他笑得欠揍,眼中卻充滿對我們感情的堅定,那種眼神讓我逐漸無所顧忌地信任他,以為歲月靜好。
不知何時開始,我們共度的時間愈來愈少,對話愈發(fā)簡潔。
每日的對話模式固定為:
「最近忙嗎?」
「還好?!?br>
「注意身體?!?br>
「好的,知道了?!?br>
我們怎么走到這一步?
那一夜,我做了一個夢。
我站在家門口,歇斯底里地追問陳浩宇為何拋棄我。
他面色凄楚,聲音顫抖,卻說出殘忍的話語:「因為我已經(jīng)不愛你了。」
直接而殘酷。
我驚出一身冷汗,從夢中驚醒。
陳浩宇仍在熟睡,下意識為我掖了掖被角,又轉(zhuǎn)身背對我。
我內(nèi)心空洞無助,緊緊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「如果你不愛我了,請務(wù)必告訴我,我會放手,別騙我,好嗎?」
貼近他的背脊,我感到一陣冰冷。
陳浩宇翻過身,將我擁入懷中,語氣中帶著疲憊。
「瞎想什么呢,快睡吧。」
我應(yīng)了一聲,睜眼直至天明。
我把小票放在陳浩宇面前。
他明顯一愣,夾菜的動作停在半空,片刻后才夾了塊肉到我碗里:「幫客戶買的,干我們這行,客戶的要求必須滿足。」
陳浩宇很狡猾,懂得用部分事實編織謊言。
盡管他用「客戶」作為借口,但我知道那蛋糕是為誰準(zhǔn)備的。
我淡淡回應(yīng):「哦。」,
目光始終停留在碗中的牛肉上。
陳浩宇似乎察覺到異樣,反應(yīng)過來后迅速夾走我碗里的肉:「忘了你不吃這個?!?br>
忘了我不吃牛肉,卻記得別人愛吃什么蛋糕?
我的沉默讓晚餐變得索然無味,陳浩宇臉色陰沉,匆匆吃完便回書房。
我望著他的背影,心中滿是苦澀。
仿佛有什么在我體內(nèi)死去,或許,早已死去。
我的媽咪早早就離開了,爸比再婚又給我添了個小妹,我們倆關(guān)系淡薄得很。
陳浩宇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親人。
真舍不得他,真的。
白天,陳浩宇照舊奔公司忙活。
晚上回家,我們依舊扮演一對和和美美的老夫老妻。
不過我常在他洗澡空檔翻看他的手機(jī)和公文包,明知道這樣做只會讓事態(tài)惡化,卻還是控制不住。
他向來行事謹(jǐn)慎,我啥也查不到,愈發(fā)讓我焦慮不安。
我開始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兒,甚至質(zhì)疑自己,難道是我做得不夠好?
還是我太疑神疑鬼了?
這種情緒在撞見陳浩宇和蘇晴一起走出公司大樓時達(dá)到頂峰。
我心血來潮,跑到公司給陳浩宇送下午茶,恰好撞見他們送客戶出門。
蘇晴一身筆挺的職業(yè)裝,妝容精致且干練,面對一眾互聯(lián)網(wǎng)大腕也能談笑風(fēng)生。
她的長相并非那種令人驚艷的類型,但那份由內(nèi)而外的自信,卻讓我這個脫離社會五年的人感到自慚形穢。
我上一次如此光彩奪目是什么時候呢?
送完客戶,兩人又交談了幾句,午休時段大廳沒啥人,陳浩宇忽然抬手,幫蘇晴把耳邊的碎發(fā)捋到耳后。
女子低首淺笑,男子柔情脈脈。
盡管動作極其克制,但在我眼中卻格外刺眼。
我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,卻不慎撞到桌角,高跟鞋一歪,手中的咖啡濺了滿手。
他們自然也注意到了我,看到我時,我們?nèi)硕笺蹲×恕?br>
我甚至捕捉到蘇晴在短暫的驚訝后,嘴角揚(yáng)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。
那笑里透著對陳浩宇勢在必得的決心,以及對我無情的輕蔑。
似乎在說:「瞧瞧,林悅,得不到愛的那個才是小三?!?br>
我僵立在原地,動彈不得。
陳浩宇聽到聲響趕過來,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:「你怎么來了?」
我面帶譏諷:「我不能來嗎?」
陳浩宇語塞,表情帶著歉意:「我不是這個意思?!?br>
周圍的視線如同一團(tuán)團(tuán)棉花,堵住了我的怒火,卻讓人更加煩躁。
他注意到我手中的餐盒,面露微笑:「辛苦了,老婆?!?br>
這聲「老婆」一出,蘇晴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。
我突然涌起一種報復(fù)的快感,索性變本加厲,挽住陳浩宇的手臂,微笑著與他一同上了樓。
周末,陳浩宇難得陪我在沙發(fā)上看電視,雖然電話接了一個又一個,但至少人沒離開。
這種反常的行為讓我想起一個詞——
心虛。
或許還存有一絲幻想,我強(qiáng)壓住情緒,盡量平靜地問他:「能不能別再見蘇晴了?」
陳浩宇眉頭一皺,顯得頗為不耐煩:「她是我的秘書,負(fù)責(zé)安排我的日程,不見面你覺得現(xiàn)實嗎?」
他冷靜地分析著,一如既往地滴水不漏,粉碎了我最后的幻想。
央視六套正在播放《前任攻略》,畫面切換到女主角瘋狂吃芒果的場景,我突然眼眶泛酸。
明明曾經(jīng)相愛,為何終究無法走到最后?
陳浩宇察覺到我濕潤的眼眶,微微一愣,連忙遞來紙巾,又好氣又好笑地幫我擦拭。
「林悅小朋友,請問你多大了,看個電影還能哭成這樣?」
記憶中,他似乎很喜歡叫我小朋友。
高考那年,陳爸爸在賣冰淇淋的路上遭遇車禍,因遲遲籌不夠手術(shù)費,陳浩宇選擇輟學(xué)打工。
那時我已兩個月未見陳浩宇,但高考當(dāng)天,我在通往考場的小徑上看到了陳浩宇和掛滿樹梢的數(shù)百朵小紅花。
他朝我揮手,催我快進(jìn)考場:「放松點兒,林悅小朋友一定能一路花開?!?br>
那時我還不知道陳爸爸病危的消息,沒留意他眼中流轉(zhuǎn)的哀傷,更不知那笑容背后藏著多少辛酸。
拿到錄取通知書,我立刻奔到他家,陳浩宇卻擠出一抹慘淡的笑容。
「林悅,我也失去了媽媽。」
我愣住,任憑他將我擁入懷中。
我緊緊抱住他,字字清晰,無比堅定。
「別難過,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?!?br>
笨拙卻真誠的誓言消融在晚霞中,陳浩宇笑了,笑著笑著,眼淚滑落,最后化為痛哭。
后來的日子里,我們相互扶持,共度漫長歲月。
一年后,我們終于考入同一所大學(xué)。
我穿上最美的裙子,站在校門口等他,口袋里揣著省吃儉用一個月攢下的生活費,就為請他吃頓好的。
陳浩宇如約而至,他身穿洗得泛白的襯衫,見我便輕輕一笑,拖著行李走過來。
「林悅小朋友你好,自我介紹一下,我是陳浩宇,你的陳浩宇?!?br>
多年以后,許多事我都忘了,唯有這句話時的他,深深印在心底。
溫柔,真摯,眼里心里全是我。
陳浩宇。
最近我的狀態(tài)很差,孫娜幫我預(yù)約了心理咨詢。
游戲排位時,我給她發(fā)消息。
孫娜依舊憤憤不平:「臭小子結(jié)婚時說得那么好聽,竟這樣對你,看我不扒了他的皮!」
我想起私家偵探調(diào)查的結(jié)果,心頭又是一陣憋悶。
那次去送下午茶,我看到了陳浩宇公司的一份銀行流水。
其中一家名為「訊達(dá)科技」的公司引起我的注意,陳浩宇每月向該公司轉(zhuǎn)賬十萬用于購買咨詢服務(wù),數(shù)額雖不算太大,用途卻模糊不清。
對方神色嚴(yán)肅:「你的推測沒錯,訊達(dá)是個空殼公司,法人是王紅梅,也就是蘇晴的媽媽?!?br>
他又評價道:「你老公確實夠謹(jǐn)慎?!?br>
我冷笑一聲。
男人愛上一個女人,最直接的表現(xiàn)就是給她花錢。
「還有別的發(fā)現(xiàn)嗎?」
他繼續(xù)說:「我查過航班記錄,上個月跟你老公去巴厘島度假的,正是蘇晴?!?br>
我點點頭,表示了解。
手機(jī)里,孫娜仍在怒斥陳浩宇,我正要安慰她,旁邊突然遞來一杯水。
「放松點,別愁眉苦臉的?!?br>
我轉(zhuǎn)頭看去,一個面容俊朗、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正低頭看著我。
「認(rèn)不出來啦?」
他摘下口罩,露出一對小虎牙。
我迅速想起他是誰。
「林亦凡?」
他一笑,露出兩顆小虎牙:「答對了。」
「你怎么在這兒工作?」
他指指前方的科室:「上班呢?!?br>
其實我倆不算太熟,當(dāng)初做家教輔導(dǎo)他功課時,他就不太專心聽講,后來聽說他去英國留學(xué)了,我們就斷了聯(lián)系,沒想到他竟然成了心理醫(yī)生。
咨詢時間雖只有一個小時,但與他聊了一會兒,我感覺心情舒暢多了。
正值午飯時間,我取了藥,順便請林亦凡吃了頓飯,此事就此翻篇。
當(dāng)陳浩宇醉醺醺地回到家時,我精心準(zhǔn)備的一桌菜肴再次被冷落。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他挪到床上,他卻緊緊抱住我不松手,醉意朦朧地念叨著我的名字,還不停在我頸窩處磨蹭。
可我只感到全身一陣緊繃,無法放松。
陳浩宇仍不死心,試圖再度擁抱我,直到我用力將他推開,這場鬧劇才宣告結(jié)束。
我沉默不語,他則仰面躺在床上,沒過多久,竟傳來輕微的抽泣聲。
他知道我已經(jīng)察覺,但我決口不提。
他心中滿是愧疚,卻又不敢道歉,只能在忐忑不安中煎熬。
我們就這樣尷尬地相對無言,直至深夜各自背對背入睡,誰都沒有開口交談的意愿。
回憶起當(dāng)初我們從偏僻的地下室遷入近郊的一室戶,除了支付每月2500塊的租金,還能每周奢侈一回,下館子好好享受一頓。
那段日子陳浩宇承受著巨大壓力,有時喝醉了被兄弟們架回來,就在小區(qū)樓下抱著我失聲痛哭:
「悅悅,我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,你要相信我。」
我拍著他的背,笑著回應(yīng):「我當(dāng)然相信你?!?br>
就如同一直以來的那樣。
在這點上,陳浩宇并未食言。他創(chuàng)辦了一家小型建筑設(shè)計公司,收入隨之節(jié)節(jié)攀升。
僅僅五年,我們就搬進(jìn)了市中心的大平層。
站在落地窗前,滿目高樓大廈,視野無比開闊。
新房交付那天,他將鑰匙鄭重其事地交到我手中,滿臉笑容燦爛地說:「媳婦兒,以后我養(yǎng)你沒問題啦!」
中央六臺真是個神奇的頻道,總能播出與心境完美契合的電影。在
我向陳浩宇提出離婚的那個夜晚,電視里正好在重播《前任3》。
屏幕里,女主角不顧身上的過敏反應(yīng),仍舊大口大口地啃著芒果。
其實我對芒果也過敏。
大學(xué)時期,室友的母親給她寄來兩大箱青芒,她分了幾只給我嘗鮮,結(jié)果導(dǎo)致宿管阿姨穿著睡衣,緊急將呼吸困難的我送上救護(hù)車。深夜護(hù)士來為我更換點滴,從堆積如山的擤鼻涕紙巾中,我看到了陳浩宇滿頭大汗的臉龐。
那時,他是真心關(guān)心我是否痛苦。
然而,與劉悅交往時,他似乎完全忘記了我曾因芒果過敏遭受的痛苦。
「媳婦兒,你這是什么意思?」陳浩宇勉強(qiáng)擠出笑容,難以置信地看著我,壓根不相信我會提出離婚。
其實我自己也難以接受,但短短幾個月,我已經(jīng)徹底變成了自己厭惡的模樣——多疑、自責(zé)、近乎瘋狂。
這些負(fù)面情緒如同潮水般涌來,逐漸將我淹沒,而我明知道情況愈發(fā)糟糕,卻無力阻止。
這噩夢,必須終止。
我將離婚協(xié)議書遞到陳浩宇面前:「這還不清楚嗎?」
他試圖岔開話題:「如果你是因為孩子的事,我們可以再要一個,你別……」
我垂下眼簾,強(qiáng)忍淚水,打斷他的話:「不可能再有了?!?br>
創(chuàng)業(yè)初期,我們曾有過一個孩子,但由于我白天在公司工作,晚上還要去便利店兼職,最終因過度勞累不幸流產(chǎn)。
陳浩宇此刻仍然愣在那里,我已轉(zhuǎn)身進(jìn)入臥室,取出早已打包好的衣物。
即將出門之際,他掐滅煙蒂,一把抓住我的行李箱把手。
「我知道你派人調(diào)查我,也知道你在懷疑什么,但我跟她真的沒什么,你就因為這些捕風(fēng)捉影的事要跟我離婚?」
他稍作停頓,「你以前不是這樣的。」
即使到了這個關(guān)頭,他依然認(rèn)為能蒙混過關(guān)。
我冷笑一聲,掙脫他的手:「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?!?br>
究竟從何時開始,我們都變成了自己討厭的模樣?
我整理了一下思緒:「水電卡在床頭柜里,別等到欠費才想起繳費,陳阿姨會提醒你的。冰箱里的水果盡量兩日內(nèi)吃完,還有幾個快遞……」
我猶豫了一下:「算了,都不要了……」
此刻,陳浩宇才意識到我是認(rèn)真的。
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。
「你說的是快遞不要了,還是我也不要了?」
他的聲音顫抖,目光中帶著控訴,仿佛無情的人是我。
連我自己也在內(nèi)心追問:
你真的舍得放棄他嗎?那個曾帶你走出孤獨的少年,那個無論多晚都會等你、載你回家的少年,你真的舍得放手嗎?
幸好此時手機(jī)響起,顯示閨蜜已經(jīng)到了樓下。
我提起行李走下樓,陳浩宇又發(fā)來信息,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:
「悅悅,你真的能割舍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嗎?」
我抬頭望去,他正站在陽臺上,神情凝重地注視著我。
看著他,我感到體內(nèi)僅存的力量正在一點點消逝。
記憶中那個曾照亮我生命的少年,此刻仿佛與我相隔了無數(shù)光年。
「只要時間足夠長,就能放下?!刮翌澏兜氖种冈谄聊簧锨贸鲞@幾個字,然后毅然轉(zhuǎn)身,再未回頭看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