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先用手肘輕碰了我一下,見我睜開眼,才問:“先生,你也是去平城嗎?”
我“嗯”了一聲,談興不大。
她卻主動打開隨身帶的小包,抽出一張名片給我:“認識一下?!?br>
她手指頭細長,皮膚又嫩又白,捏著名片的手指甲蓋繃成了粉紅色,特別好看。
我看了幾秒,才伸手把名片接過來。
“白曼清,菲諾國際集團華國區(qū)總監(jiān)。”
下面是一串電話。
這個公司我知道,源起歐洲,近幾年卻在國內(nèi)發(fā)展的特別好,大學(xué)畢業(yè)時,我們班好多同學(xué)都想擠進去。
白曼清能在這個年齡,做到華國區(qū)總監(jiān),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。
我稍稍坐直身子:“常樂,平常的常,快樂的樂,無名片無職業(yè)。”
她笑了一下,像一朵長在山頂?shù)难┥彛蝗婚_了花。
“很高興認識你,常先生?!彼蛭疑斐鍪?。
我才剛伸出去手,她下一句就說:“我們能假裝是朋友嗎?一直到平城,如果您需要,我可以給你些報酬?!?br>
我:“???”
這是艷遇還是橫財?
我把手抬起來,攏了一下自己的衣領(lǐng),沒跟她握,很識相地問:“白小姐還是先說說遇到什么事了吧?”
她猶豫了一下,正要開口,眼神卻突然變了,剛才里面的犀利和精神,一秒成了恐懼,身子也往我這邊靠了一點。
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,在列車入口處,兩個身上穿著黑皮衣的人,走入這節(jié)車廂。
他們一眼就看到了白曼清。
沒辦法,碌碌凡人中,高山雪蓮還是很引人注目的。
兩人很快到了我們面前,在對面的空位上坐下來,目光一點都不避諱地盯著白曼清。
夜里的高鐵,車上人并不多,僅有的幾個,都歪在椅子里睡覺,發(fā)出高低起伏的呼嚕聲。
白曼清又往我身邊靠了一點,基本已經(jīng)貼在我身上,那種幽幽的香味,撲了我半身。
我坐著沒動,身邊的三人也都不動。
保持一個姿勢久了,身子就有些僵,我不得不對白曼清說:“清清,我陪你去卸個妝吧,晚上帶妝睡覺對皮膚不好?!?br>
白曼清先愣了一下,之后趕緊點頭,先站了起來。
她一起身,對面的兩個人也跟著起身,高大威猛,把沒站起來的我,完全罩在陰影里。
壓力真大。
不過他們應(yīng)該不敢動手,畢竟在高鐵上,還有乘警在呢。
我陪著白曼清一起去了車廂接口的洗手間,把兩個人擠開,才跟她一起擠進去。
把洗手間門一關(guān),我就問她:“怎么不報警?”
白曼清這會兒眼神慌的很,大概剛見我時的鎮(zhèn)定都是裝的,這會兒全散架了,說話的時候嘴唇都是抖的。
“沒......沒用的,惹不起他們?!?br>
我問她:“那你知道他們是誰嗎?”
她又卡在那兒了,不說知道,也不說不知道。
我看下旁邊的洗手池,有點不耐:“先卸妝吧?!?br>
白曼清愣了一下,抬頭看我時,一臉疑惑。
我說:“剛過來不就是說卸妝嗎?怎么了,不愿露真容嗎?”
她沒說話。
從包里拿了一包卸裝棉出來,抽出幾張,幾下就把臉上的妝給抹了。
然后,我看到她兩眉之間的印堂處,一片黑氣彌漫,眉峰上面還有些發(fā)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