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腦梗突發(fā)急需用車。
老婆卻將車開去給她竹馬的父親做二婚婚車。
我焦急地打電話讓她回來,她那頭傳來喜氣洋洋的鞭炮聲,
“今天是遠紊爸爸大喜的日子,我一聲不吭離開不太好,等婚禮辦完我再過去?!?br>“你先打20送爸吧?!?br>急救車到的時候,我爸已經(jīng)停止了呼吸。
裴嵐過了很久才開著車回來,婚車上貼滿的大紅囍字刺痛了我的眼。
“阿輝,車給你開回來了,婚宴還沒結束呢,我現(xiàn)在得打車回去?!?br>看著她大步離開的背影,九年的愛情在這一刻化為了灰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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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裴嵐!爸已經(jīng)沒有呼吸了!”
我聲嘶力竭喊住她離去的背影,滿眼悲憤。
裴嵐步子頓住,驚訝地瞥了地上橫躺著的爸一眼,帶著歉意朝我走來,
“半個小時前不是還好好的嗎……怎么會這樣?”
我手緊握成拳頭死死盯著她。
從婚宴趕過來不過才十分鐘時間,而等急救車需要半個小時!
如果我給她打完電話她就開車過來,我爸一定還有救!
而她選擇繼續(xù)參加高元紊父親的婚宴。
可裴嵐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,嘆了口氣,輕輕拍著我的肩輕飄飄寬慰,
“爸這些年被這病折磨得不成人樣,現(xiàn)在能脫離病痛也是件好事,你看開一點?!?br>這樣疏離淡然的話,就好像躺著的人是一個與她完全沒有任何關系的人一般!
我心如刀割,控制不住淚流滿臉,啜泣著蹲在父親面前,
“他也是你爸,我們一起朝夕相處九年,難道對你來說一點感情也沒有嗎?!”
聽到我強硬質問的口氣,裴嵐眉間閃過不悅,憤然咆哮,
“爸這病又不是我害的,況且我都把車開回來了,又不是沒回來!你跟我吼什么吼!”
我沒想到這種話能從她口中說出,強忍心頭的震驚悲憤看著她。
裴嵐手機一直在響,她掏出來看了一眼,急不可耐地說,
“我不跟你吵了,遠紊爸爸那邊還等著我過去呢!我可是扔下一大堆人回來的!”
“爸的事情你等著我事情結束回來一起安頓處理,我先過去繼續(xù)參加婚宴了!”
說完便風風火火離開了。
我抱著爸漸漸冰冷僵硬的軀體,想嚎啕大哭卻發(fā)現(xiàn)已經(jīng)流不出淚來了。
從前的裴嵐溫柔善良,對我爸也非常孝順,我爸拿她當親閨女看待,兩人感情也特別好。
可自從她的竹馬高遠紊回國之后,她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。
動不動就因為點菜做咸了、垃圾忘記扔了之類的小事跟我吵個不停。
起初我以為是因為我平時工作忙,她才故意想提醒我多關心她。
所以每次吵完架都后悔不已,主動低下頭找她求和,事事遷就著她。
可后來我才知道,她每次回來沖我發(fā)脾氣,都是因為當天去見了高遠紊!
那時候她經(jīng)常半夜才回家,被鄰居看到她和高遠紊在一起,便到處傳起了閑話。
我爸知道以后溫聲詢問她和高遠紊是什么關系。
只是一句問話而已。
裴嵐跟我爸大吵一架,說這日子過不下去了,要么把我爸送走要么跟她離婚。
我爸是個老實巴交的人,聽到她這么說馬上退步妥協(xié),千方百計勸說我們別因為他離婚,他搬回鄉(xiāng)下就是。
就在搬走這天,也就是今天,突發(fā)腦梗沒能及時等到車送去醫(yī)院去世了。
我爸還在世的時候就告訴我,要是有一天他走了,不用給他辦葬禮。
他說他不想耽誤我們倆夫妻的時間。
他連死前都在為我和裴嵐考慮。
而間接導致他死亡的始作俑者裴嵐,連句道歉都沒有!
我痛心疾首聯(lián)系了殯葬一條龍,直接將尸體送去了火化。
親眼看著我爸被送入火化間的那一刻,我悲痛不已掏出了手機想要給裴嵐打電話。
可電話被接起那一刻,對面響起個男聲,
“喂?小嵐累了一天在洗澡呢,今晚她就住在我家不回去了?!?br>在聽到高遠紊得意炫耀的聲音那一刻,我心如刀絞連手機也握不穩(wěn)。
我爸連頭七都沒過,裴嵐竟然就著急去和別人上床!
我心如死灰抱著骨灰盒回了家之后,聯(lián)系了律師朋友連夜擬了兩份離婚協(xié)議書。
2.
擬好協(xié)議書已經(jīng)半夜了,手機消息聲又響起。
是高遠紊發(fā)來的視頻。
視頻是我所沒見過的裴嵐。
她跟我做那事的時候從來都是死板僵硬,不肯配合我的。
更不會像視頻里這樣穿著蕾絲!
看完這個視頻之后,我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下。
我爸獨自撫養(yǎng)我長大,我們感情多深厚、他去世對我的打擊有多大裴嵐不是不知道!
可她卻謊稱婚宴上的事情沒結束,拋下我,躺在高遠紊的床上。
九年來我對她的無私付出,終究還是比不過高遠紊毫無成本的兩句話。
裴嵐是第二天中午穿著參加婚宴的那條紅色裙子回來的,臉上洋溢著春意。
看到我一瞬間尷尬恍惚,想起來家里發(fā)生了喪事,慢吞吞解釋,
“抱歉阿輝,昨天參加完婚宴我沒有衣服換,只能穿這身回來?!?br>我看著她鎖骨處那一抹紅痕,諷刺地勾起笑容,無所謂地說,
“沒事,反正爸已經(jīng)去世了,他也看不見了。”
我不想在我爸跟前又跟她吵架,讓我爸閉上眼都得不到安寧。
裴嵐點點頭,竟然還接上了我的話,
“是啊,逝者已逝,咱們就別太感傷了,不過昨天我看到遠紊爸爸的婚宴感慨良多?!?br>她自顧自掏出手機,翻出相冊里拍攝的婚禮宴席,滑動著給我看,
“真是世事無常,白天的時候我還在想,等爸和王阿姨確定關系下來也給他弄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,沒想到晚上爸就去世了?!?br>她嘆著氣,可我卻沒看到她臉上有一絲自責和愧疚。
我沉著臉一言不發(fā),裴嵐久違地露出了難得的溫柔,
“好啦阿輝,別傷心了,等爸的事情辦完之后,咱們和遠紊一家去旅行吧,他爸爸要去度蜜月非得帶上我一起,我盛情難卻又放心不下你,想著帶你一起去散散心?!?br>我譏笑出聲,散散心?
是準備帶著我一起,讓我親眼看到她是怎么跟高遠紊上床的嗎?!
我此刻無比痛恨這張曾經(jīng)深愛過的臉龐。
裴嵐扔了一盒打包的剩菜過來,語氣充滿了施舍,
“遠紊知道爸去世,你肯定沒有心情做飯吃,這是他專門叫我打包回來的?!?br>我手緊握成拳,看著那盒剩菜不禁覺得可笑。
見我沒說話,裴嵐還以為是我傷心過度,不愿意提起我爸呢!
帶了惱意的撂下話,
“你不愿意吃就算了,我昨天忙了一天也挺累的,忙前忙后跑,你也理解理解我,我先去睡個午覺,待會遠紊一家要過來參加葬禮。”
她忙前忙后是為了高遠紊父親的婚宴,而不是為了我爸!
哪里來的臉讓我理解她?
我堆壓的情緒爆發(fā)而來,惡狠狠攥住正要往房間走的她,
“裴嵐,我有話要對你說!”
她厭惡看著我與她有接觸的手,不耐煩催促道,
“跟你說了多少次了!別不打一聲招呼就碰我!要說趕緊說!我昨天參加一天婚宴累得要死,這時候你能不能別作了!”
我那句離婚呼之欲出,門外就響起了喇叭聲。
她一臉驚喜地掙脫開我的手,朝門外跑去,
“是遠紊他們來了!”
高遠紊一家子喜氣洋洋開著婚車而來,還在門口猛安喇叭恨不得昭告天下出來迎人。
“叔叔阿姨,遠紊,你們怎么來了???”裴嵐笑吟吟地迎他們進門。
高遠紊自然親昵攬住了她的肩,她卻不似對我表現(xiàn)出惱怒,推也不推,還笑著說,
“阿輝不是家里在辦喪事嗎?好歹也算是你的半個爸,我們過來追悼一下!”
我冷笑一聲,就他們穿著紅艷艷的大喜服說是來走白事的誰信?。?br>可偏偏裴嵐笑得開懷,將他們安排坐在沙發(fā)上,正要去倒水。
高遠紊爸爸叫停了她,毫不客氣地看向我命令的說,
“你一個大男人站在那干什么?還不來給我們倒水!怎么能讓小嵐干這種事情?!”
高遠紊也譏笑奚落我,
“是啊,小嵐小的時候來我家,我們可都是捧在手心上的。”
裴嵐見我遲遲沒反應,硬聲硬氣低吼,
“馮輝!你別讓我在遠紊爸爸面前丟了面子!就幾杯水而已,你去倒一下又不會怎么樣!”
我冷笑一聲,想看看這一家子還能做出些什么不要臉的事。
我倒了水過去,可這一家三口連看也沒看。
高遠紊爸爸完全不把我這個男主人放在眼里,拉著裴嵐的手說,
“小嵐,昨天多謝你為了我忙前忙后的了,我就說打小我就相中你這小丫頭,只可惜你和我們遠紊有緣無份?!?br>“昨天晚上我故意讓你和遠紊住一間屋,讓你們重溫重溫感情,你們重溫得怎么樣了?”
高遠紊帶著抹挑釁笑容睨著我,回答他爸的話,
“那肯定是回到我和小嵐親密無間的時候了?!?br>都到床上去了也確實是親密無間!
裴嵐臉上閃過一抹尷尬,慌張地向我解釋,
“阿輝,你別他們胡說,我和遠紊什么都沒發(fā)生!”
我連眼神都懶得給她,嘴角牽起份譏諷的笑容。
高遠紊滿臉堆笑朝我走過來,無視了我臉上的嫌棄反感搭上我的肩,
“阿輝啊,昨天是我爸的大婚!你沒來就算了,今天我們特地登門而來,這喜慶祝福話你總得補上兩句吧!”
我不可置信地怒視著他,想象不出來他哪里有的臉說得出口!
我家才出喪事,我爸頭七未過。
他竟然讓我說兩句喜慶的話給他爸添點祝福。
而裴嵐看我默不作聲,毫無意外偏向了高遠紊那頭,擰著眉頭數(shù)落,
“馮輝你怎么回事!連句話也不會說嗎?人家大老遠上門來,你別掃了遠紊爸爸的興致!”
我聽完她的話覺得可笑,不再隱忍拽住高遠紊的胳膊將他放倒在了地下。
一旁其他人驚呼尖叫著上來拉架,而高遠紊卻也還是被我踹得鼻青臉腫的。
裴嵐扶起高遠紊,陰沉著臉瞪我,
“馮輝你在干什么!遠紊他們好心好意上門來追悼看看爸最后一面,你對人家大打出手,還有沒有點家教!”
“算了,看在爸去世你心情不好的份上,我懶得跟你計較,爸的遺體在哪個殯儀館?我現(xiàn)在帶遠紊他們過去追悼!”
這一刻我再也忍不下去,抬起手甩了一巴掌在她臉上,聲嘶力竭怒吼,
“裴嵐!你自己在外面干的齷齪事你還敢?guī)У郊依飦?!是不是得讓我在爸跟前放出你們的香艷視頻,才能讓你們兩個厚顏無恥的渣男賤女感到羞愧!”
“你真以為我會等著你回來再去安頓爸?!爸的遺體在昨天晚上就已經(jīng)被我送去火化了!裴嵐!離婚吧!你愿意去陪高遠紊的爸,現(xiàn)在你有得是時間去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