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我做了一個夢。
一個很長很長的夢。
夢里我再次見到閻王,還是和上次一樣只聞其聲不見其人。
我滿頭問號:“這到底怎么回事?
交易完成,我不是應該死了嗎?”
黑霧盡頭,一道渾厚莊嚴的聲音傳來:“沈念白,念你枉死又一片癡心的份上,本殿想同你再做一場交易,你可愿意?”
“什么交易?”
我連靈魂都販賣了,還有什么是他想要的。
“成為鬼差,替地府辦事。”
“什么?”
我驚的差點合不攏嘴。
和閻王做交易這種事情已經足夠匪夷所思,沒想到更匪夷所思的還在后頭。
見我遲遲沒有回答,閻王的聲音再次響起:“鬼差每五百年可獲得一次重新投胎的機會,沈念白,這是你最后的機會,你可想清楚了?”
按理說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我不該拒絕。
可是。
“為什么是我?”
閻王哈哈笑了起來。
半響才道:“因為你是第一個答應同本殿交易的凡人?!?br>
我瞬間恍然。
以永世不入輪回換來還陽七日,這樣不平等的交易一般人都不會答應。
只是那時我太不甘心了,我迫切想和小姨再見一面。
現在有另一個選擇擺在我面前,我不愿再錯過。
我目視前方,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:“閻王大人,我愿意!”
閻王似乎早就料定我不會拒絕,聞言向我發(fā)布了第一個任務。
并強調:“這個任務只有你能完成?!?br>
正當我疑惑時,一個名字緩緩浮現在半空中。
我瞳孔一震。
“這……這怎么可能,怎么會是她!”
閻王語氣耐人尋味:“所以說,這個任務只有你能完成。”
我又一次回到別墅,只不過這一次是以鬼差的身份。
不過短短一天,我的心境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閻王說,成為鬼差后人的七情六欲會逐漸消失。
不知是不是身份的變換起了作用,此刻我的內心猶如一潭死水,波瀾不驚。
不久后,宋南清和顧澈回來了。
宋南清一踏進別墅就意識到哪里不對。
太安靜了,安靜得有點不同尋常。
顧澈喊了一聲,沒人回應。
他善解人意道:“念白是不是生氣了,要不我去跟他解釋一下?!?br>
宋南清嗤的一聲:“有什么好解釋的,反正又不是真的生日,大不了后面再給他補回來就是?!?br>
“他現在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,居然還學會給人甩臉色,我看不能太慣著他,趁此機會讓他學學乖也好?!?br>
若是以前我聽到這話,勢必要傷心幾天。
現在卻好似沒聽到般,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(fā)看著兩人。
我無聊的掰著手指頭猜想,她大概多久才會發(fā)現我已經死了。
少了我這個累贅,她一定很開心吧。
可直到吃晚飯都沒看到我,宋南清有些心神不寧。
她狀似不經意在別墅轉了一圈。
到處都沒找到我,就連小白都沒了蹤影。
終于她坐不住,拿起手機剛要打電話。
門鈴響了。
宋南清冷笑一聲:“沈念白,我還以為你多能耐?!?br>
誰知一開門,門外站著幾個警察。
7“你好,請問是宋小姐嗎?”
宋南清點了點頭:“是我?!?br>
警察亮明證件:“是這樣,前幾天我們在郊區(qū)一處爛尾樓發(fā)現一具男性尸體,經鑒定,死者是沈念白沈先生,想請您回去配合我們調查?!?br>
宋南清腦子里嗡的一聲,第一反應是:“這不可能,昨天他還在家里讓我陪他過生日,他怎么可能會死?!?br>
“我知道了,一定是沈念白和你們合起伙來騙我的,他一定是怪我沒回來陪他過生日,故意整這出想讓我擔心?!?br>
“沈念白呢?
讓他滾出來見我。”
宋南清自以為發(fā)現真相,臉色變得極其難看。
幾個警察對視了一眼,眼中閃過一絲憐憫。
“宋小姐,您冷靜一點,死者是不是沈先生,您和我們走一趟便知道了?!?br>
宋南清冷哼一聲:“要是被我知道你們是騙我的,我一定讓你們付出代價?!?br>
我有些悲哀的想,原來在她心里我就是這樣一個任性胡鬧的人。
警察沒和她廢話,一路將她帶到法醫(yī)室,做出一個請的動作:“沈先生就在里面?!?br>
宋南清一臉狐疑的走進去。
我頭上蓋著一片白布,宋南清不以為然,隨手一掀。
卻在看清我臉的那一刻,她雙眼陡地睜大了,眼中寫滿不可置信,要不是雙手扶著臺子,早就支撐不住跌坐在地。
距離我出事已經過去九天,身體上遍布尸斑和施虐的痕跡,宋南清雙眼一瞬就紅了。
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:“不……這不可能,這不是他?!?br>
她一臉希冀的抓住警察的手:“他一定是生我的氣躲起來了,這不可能是他,明明昨天……??!”
驀地,一聲破碎的尖叫聲響起。
眾人順著聲音望去,是不知何時跟過來的顧澈。
他眼中盛滿恐懼,指尖顫抖的指著我:“鬼……鬼,是沈念白的鬼魂回來索命了。”
宋南清雙眼一亮,撲過去抓住他:“顧澈,你快告訴他們,小白沒死,這幾天他都在家里,他沒有離開過?!?br>
顧澈瘋狂搖頭,嘴里不斷喃喃:“不,不關我的事,不是我害死他的,冤有頭債有主,你不要來找我?!?br>
警察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不對勁,剛要行動。
突然一個警察沖進來:“隊長,兇手抓到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