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文翰掛了電話。
他平復了一下心情,然后默默收拾著地上的狼藉:“齊老師的簽證過期了,他年紀大不方便來回折騰,委托我?guī)退k一下?!?br>冉湘狐疑道:“齊老師的女兒不是在國內(nèi)嗎?她為什么不讓她女兒辦?”
顧文翰沒好氣:“要不然你給打個電話給她女兒問問?”
“我沒那么閑?!?br>“那你就少問這么多?!?br>顧文翰花了整整一夜時間,把臥室收拾了出來。
被徐煜弄臟弄亂的那些衣服和鞋子,他也不準備帶走了,干脆全都先堆在了衣柜的角落里。
膠卷倒是被他搶救出來了幾個。
但底片畢竟被水泡過,已經(jīng)嚴重失真,不能用了。
徐煜:今天只是個警告。
徐煜發(fā)了個微信給他。
停留了兩分鐘。
卡在兩分鐘的前夕,又被撤回了。
這樣既可以保證顧文翰能看到,但又不會留下證據(jù)。
但經(jīng)過上次的事,顧文翰留了個心眼。
在收到微信的第一時間,他就截了圖。
他冷笑著,把截圖發(fā)給了徐煜。
這次,徐煜很久都沒有動靜。
顧文翰真的很想笑。
還以為他的詭計能一而再再而三成功,而他沒有一點點防備?
那徐煜也太小看他了。
過了大概十分鐘,徐煜才回復。
徐煜:你什么意思?
顧文翰:沒什么意思,只是一個警告。你要是再犯賤,我就把截圖發(fā)給冉湘。
發(fā)完這句,他就把手機關了。
隨便他撤回不撤回。
他也不想管冉湘看到之后會怎么樣了。
下定決心要離開的那天起,他就不該再對她抱有任何期待。
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,母親看到他臉色不對,關切地問道:“文翰,你是不是一夜沒睡啊,怎么臉色這么難看?”
顧文翰“嗯”了一聲:“沒睡好,不過沒關系,休息幾天就好了?!?br>母親說:“對,你這幾天要好好養(yǎng)養(yǎng)身體,湘湘的婚禮你可有的忙呢。這些年湘湘在我們家長大,早就跟我的親生女兒一樣了,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心愛的人,我們可得給她辦的風風光光的?!?br>顧文翰抬起頭來:“她們的婚禮定下時間了?”
“對啊,就是下周末,湘湘沒跟你說嗎?這丫頭,以前什么小事都非要去跟你說,怎么現(xiàn)在結婚這么大的事卻不說了?”
下周末。
顧文翰看了一下日歷。
那一天正好是他離開的日子。
這時,冉湘和徐煜從臥室出來了。
徐煜像是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一樣,笑嘻嘻地跟顧文翰打招呼:“文翰,我都跟湘湘商量好了,我們的婚禮你可是首席攝影師,一定要把我們拍的好看點啊?!?br>顧文翰直接拒絕:“那天我有事,去不了。”
徐煜噘著嘴:“你是不是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???我跟你道歉,對不起啊......你要是還不能消氣的話,我......我給你跪下道歉......”
說著,他矮了一下身子就要下跪。
冉湘一把拉起徐煜:“他不配你給他下跪?!?br>母親見狀,幫忙打圓場:“徐煜,你不用這樣的,文翰平時最寶貝他那些膠卷,生氣肯定是有些生氣地,但是不至于下跪啊。”
徐煜委委屈屈地說:“我就是覺得我什么都做不好,真的很對不起文翰?!?br>冉湘安慰他:“以后注意點就行了,先吃飯,剛不是還嚷嚷著餓了?”
徐煜對著她曖昧地眨眨眼:“那不還是因為你?要不是你早上非要鬧......我怎么會累餓了?!?br>“好,都怪我,先坐下吃飯?!?br>她一遍給面包片上涂果醬一邊說道:“文翰,下周末我的婚禮,不管什么事都推了,你來當我們婚禮的攝影師,也算是全了我們二十多年一起長大的叔嫂的情誼。”
門鈴突然響了。
傭人去開了門,外面卻站著一個不認識的人。
“請問您找誰?”
來人是個看起來很樸素的中年女性,笑著說道:“你好,請問顧文翰先生在嗎?我是慈善組織的,他聯(lián)系我說,有一批衣服想要捐給大山里面的貧困人群,我們約好了今天來取。”
顧文翰立刻站了起來:“我就是顧文翰,衣服我都收拾好了,麻煩您稍等。”
顧文翰上樓了一趟,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裝在了幾個大袋子里,交給了中年女人。
中年女人很感謝:“謝謝顧先生的愛心,最近天氣轉(zhuǎn)冷,山里面很多人都沒有足夠的衣服過冬,有了這些衣服,可以幫到不少人呢?!?br>“沒關系,麻煩你盡快把衣服都運進去交給他們吧?!?br>“好的,您放心......”
“等等——”
冉湘突然疑惑地走了過來,低頭看著地上放著的整整六七個大口袋的衣服,眉心擰起。
“你把你所有的衣服都捐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