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文翰在外面待到了凌晨才回家。
下定決心離開是一瞬間的事,但是過去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,他也沒那么厲害,真的能夠說放下就徹底放下。
為了避免自己后悔,他還是覺得這半個月時間里,盡量避免跟冉湘見面的好。
回到顧家別墅的時候,屋子里一片漆黑。
顧文翰沒有開燈,拖著疲憊地身體往自己的臥室走。
可客廳里,突然有一道聲音叫住了他。
“顧文翰。”
他回過頭,看到沙發(fā)上坐著一個人。
“有事嗎?徐秘書?!?br>徐煜穿著一件黑色的真絲睡袍。
這件睡衣他太熟悉了。
冉湘也有一件一模一樣的,不過是紅色的。
情侶款。
徐煜微微笑著:“這個睡袍是湘湘給我買的,好看嗎?”
隨著他坐直了的動作,他前胸和腹部的點點紅痕也慢慢顯露出來。
但黑色真絲面料的映襯下,更顯得曖昧。
他用手輕輕碰了一下脖子上的紅痕,吃痛似得“啊”了一聲,故意抱怨著:“你大嫂挑禮服的眼光不行,挑睡衣的眼光倒是還不錯。她說......我的腹肌是她見過最性感的?!?br>顧文翰站在樓梯上,居高臨下地冷眼看著他表演,微微扯開一個嘲諷的嘴角:“徐煜,收收味吧。”
“為什么味兒?”
“賤味?!?br>徐煜噗嗤一聲笑了:“可是你大嫂就是喜歡這樣的啊,一回家就迫不及待讓我去洗澡,然后......”
“你不必說了,我不想聽?!?br>“不管你想不想聽,這就是事實啊。她瘋狂迷戀我的身體,二十多年的感情又怎么樣?人都只會選擇床上合拍的罷了?!?br>顧文翰懶得跟他廢話下去,轉(zhuǎn)身就走:“你自己唱戲吧,我沒空看你的演出?!?br>可徐煜卻不依不饒,大跨步追了上來:“離那么遠你看不清你大嫂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吧?顧文翰,你別走啊,來啊,看清楚......”
說話間,徐煜已經(jīng)追了上來,拉住了他的手臂。
顧文翰只覺得胃里一股惡心感上涌,下意識地抽了出來:“你別碰我!”
不遠處,冉湘從臥室里走了出來,問了一句:“這么晚了你們在聊什么?”
顧文翰正要說話,就看到徐煜沖他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。
然后,瞬間變成了驚恐。
“啊——”
徐煜從樓梯上摔了下去。
“徐煜??!”
冉湘放下了手中的牛奶杯,直接沖了過來,緊緊把徐煜抱在懷里:“你怎么樣?”
徐煜虛弱地躺在她懷里,說道:“我沒事,你不要怪文翰,他不是故意的?!?br>冉湘抬起頭來,看向顧文翰的時候,眼神里寫著是失望。
“顧文翰,不管你對徐煜再怎么不滿,也不該把他從樓梯上推下來!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?!”
再看向徐煜的時候,她的語氣又變成了心疼地擔(dān)憂。
她俯身輕輕扶起他:“我們回房間,讓我仔細看看你有沒有受傷。”
徐煜臉色緋紅:“以后我們在文翰面前,還是不要這么親密了,文翰對你有占有欲是正常的,以前都是他陪著你,現(xiàn)在平白多了一個我,他一時間肯定很難接受,我們要多替文翰考慮,多給他一點適應(yīng)的時間?!?br>冉湘冷冷說道:“遲早是要適應(yīng)的?!?br>她扶著徐煜回了臥室,而徐煜卻回過頭來,對著顧文翰比了個V字的勝利手勢。
顧文翰突然覺得,這個世界好像已經(jīng)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樣子。
徐煜的出現(xiàn),徹底把他的世界擊成了粉碎。
他不理解,為什么冉湘會喜歡上徐煜這樣的人。
難道真就是徐煜說的那樣,在感情和欲望之間,都會選擇世俗的刺激?
顧文翰不懂。
但現(xiàn)在,他也不想懂了。
第二天一早,顧文翰去了一趟雜志社。
他在這里做了三年的專欄攝影師,跟同事們關(guān)系都非常好。
主編收到他的辭職信,還是有些意外的:“是因為薪資原因嗎?你可以直接提出來,我去跟社長提。”
顧文翰笑著搖了搖頭:“謝謝主編,不過并不是薪資原因?!?br>“那是為什么?”
“我有其它的人生安排了?!?br>主編一聽就明白過來,含笑說道:“是準(zhǔn)備跟冉湘結(jié)婚了?也好,這些年她對你這么照顧,我也都看在眼里,結(jié)婚是好事,我就不攔著你了?!?br>顧文翰聽完前半句,是想要解釋的。
冉湘是要結(jié)婚了,但新郎不是他。
但聽到主編說完,他就失去了解釋的欲望。
他,冉湘,還有徐煜三個人之間的糾葛太過復(fù)雜,一句兩句說不清楚。
現(xiàn)在他只想快速辦好離職交接,半個月后離開這個傷心地。
“對了文翰,你們的婚禮定在哪一天啊,到時候一定要給我發(fā)請柬,讓我去喝一杯你們的喜酒啊?!?br>顧文翰尷尬地笑了一下。
恰好這時,前臺的小王興沖沖地敲了敲門,探了個頭進來:“文翰哥,嫂子又來接你啦!嘿嘿嘿,今天有驚喜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