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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您的位置 : 首頁 > 其他類型 > 老公出軌后,我用系統(tǒng)積分換他雙目失明厲琛姜云后續(xù)+全文

            日出

            發(fā)表時間: 2024-11-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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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他稱之為道歉。
            “都到這個時候了,你還覺得我在鬧脾氣嗎?”
            我忍無可忍對著電話怒喝:“你什么時候能改改自己目中無人的臭毛?。俊?br>“你尊重過我嗎?”
            我還是改不了一跟他吵架就淚失禁的壞習慣。
            “我哪里不尊重你了?不用點方法逼你回家,難道看你在外面當服務生?”厲琛不自覺加重了語氣。
            在他眼里,我就是一個缺愛鬧事的小女孩。
            “逼我回家?”我仰起頭,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。
            “這就是你說的尊重我?”
            “你活了三十年,沒人教過你道歉嗎!”我聲嘶力竭地喊道。
            “道歉?沈知喬,這件事錯在于你,憑什么要我道歉!”男人不甘示弱,吼得比我還大聲。
            這是結(jié)婚以來他第一次對我發(fā)這么大火。
            我的心徹底被他摧殘至死,不帶一絲余溫。
            “所以我不配得到你的一點包容,對嗎?”我的聲音很輕,像深秋的枯葉落地。
            “厲琛,你的眼睛好了,心也不在我這了?!?br>我悲愴地笑了:“我是配不上你,可一開始是我把你拉出深淵的?!?br>“厲小少爺,你怎么對得起我?”
            我的一聲“厲小少爺”將他拉回五年前,自己還陰郁偏激的時候。我一聲聲輕柔的呼喚,無數(shù)次將男人從失控的邊緣拉回。
            厲琛有些動容。
            可他不愿再承認我了——他沒有勇氣直面那段歲月。
            光明太過于珍貴,他懼怕黑暗的降臨。
            “是,我是對不起你,行了嗎?”他放軟了幾分語氣,但說出來的話還是在往我心尖上撒鹽。
            “可拋開當時不談,你對我難道就沒有另有所圖嗎?”
            他輕飄飄的聲音把我的愛判了死刑。
            “不然還會有誰能傻傻待在一個瞎子身邊五年?”
            他啞聲道:“沈知喬,我不需要你的憐憫?!?br>“你沒必要同情我?!?br>窗外的風很大,大到我?guī)缀趼牪灰娝f什么。
            風聲呼嘯,把我的心吹破了一個大洞。我無力填補,只能眼睜睜看著寒風灌進來。
            那一瞬間我想告訴他很多事。
            告訴他其實沒必要自卑,無論失明與否,他在我心里永遠是最耀眼的那個。
            告訴他我不是那種人,我單純是因為愛才義無反顧奔向他。
            告訴他不用自怨自艾,我會永遠陪在他身邊...
            可現(xiàn)在,一切都沒有意義了。
            他說他不需要我的可憐。
           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,我蹲下來緊緊抱住自己,電話被我隨手丟在地上。
            許久,那邊聽到我的抽泣聲,試探叫出聲:
            “沈知喬...?”
            “不要叫我的名字??!”我憤恨地抓起電話,哭腔嘶?。?br>“是,我對你另有所圖!我圖你無權無勢、我圖你陰暗偏執(zhí)、我圖你眼瞎冷血!”
            “我是很傻,我傻傻跟在你身邊八年,還以為你愛我!”
            “是我犯賤,我費盡心思把你眼睛治好,好讓你尋覓新人,對我望而生厭!”
           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這三年里的委屈在今晚盡數(shù)釋放。
            厲琛慌了神。
            他從未見過我這樣激動。
            男人張張嘴,安慰的話到嘴邊卻卡在喉嚨里。
            “喬喬...”
            一聽到這兩個字,我更應激了:“不要叫我喬喬!”
            “你不配!!”
            我努力穩(wěn)住自己紊亂的呼吸,擦掉臉上斑駁的淚痕。
            “厲少爺,我們沒有以后了?!?br>“再見?!?br>我拔掉了電話卡,對著窗外狠狠扔了出去。
            沒有什么比被最愛的人質(zhì)疑真心更傷人。
            我發(fā)誓,這是我最后一次為他流淚。
            我的世界,將會迎來永恒的春和景明。
            8
            我昏昏沉沉睡了幾天,直到意識被系統(tǒng)喚醒:
            “宿主你好,厲琛身上的獎勵積分已經(jīng)如數(shù)兌換,資產(chǎn)已經(jīng)打到您的賬上,請查收?!?br>我欣喜過望,連忙打開手機查看。
            賬戶上的0多到幾乎數(shù)不清,想到厲琛將要重新歸于黑暗,我的心既解脫又心痛。
            我們本不必如此。
            此時,男人的眼睛從第二天開始就有視物模糊、眼前發(fā)黑的癥狀。
            他揉了揉眼睛,以為是自己操勞過度,連忙放下手頭的工作去醫(yī)院做檢查。
            奇怪的是,醫(yī)院檢查不出任何的病因,厲琛心中有一股無名的驚懼與窩火。
            想到昨晚的沈知喬,他更是惱怒:
            她從來沒這么不懂事過。
            明明以前都很識時務。
            男人強行壓下心中的烏云,又重新投身到工作里。
            現(xiàn)在正處于公司的上升階段,是至關重要的時刻。他身為高層,絕不可能缺席。
            厲琛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家族刮目相看的機會。
            他已經(jīng)得到了父親和爺爺?shù)男刨?。靠著自己的治理手段,厲琛已?jīng)已經(jīng)拿到了更多的股份,拓展新的產(chǎn)業(yè)鏈。
            一切都在慢慢變好。
            除了那個女人。
            他搖搖頭,盡量讓自己不去想。
            可過了幾天,情況越來越嚴重。他開始看不清東西,捕捉不到光線的雙眼無神呆滯,好似要回到以前的狀態(tài)。
            他感到自己的世界在慢慢變暗。
            就像拉下厚重的帷幕。
            厲琛的心慌張亂跳,一向沉穩(wěn)的男人此刻卻亂了心緒——巨大的恐懼將要把他淹沒。
            他做了許多努力,最后甚至把家中的燈換到最亮,但也無濟于事。
            一切都向著最壞的結(jié)果發(fā)展。
            由于逐漸看不清電腦上的文件,厲琛無法處理工作。他用自己的意志去強撐,可結(jié)果還是一樣令人沮喪。
            他的工作決策開始頻頻出錯。
            厲琛不得不請專人來念文件稿。
           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,明明當時沈知喬告訴他應該不會再復發(fā)...
            沈知喬。
            是她請人治好了他的眼睛。
            男人一拳砸在電腦桌上,他猶如一頭困獸,被慢慢蒙上雙眼關進黑暗的囚籠。
            除了用身體把四周撞得哐哐響,他別無他法。
            現(xiàn)在睜開眼睛幾乎和閉上沒有區(qū)別,除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細小光線。
            他的心慢慢沉到谷底。
            而在厲琛和失明作斗爭時,我已經(jīng)還了老板錢,另找了個別墅區(qū)住。
            一切都照著我最喜歡的樣子,不用向任何人妥協(xié)。
            算算日子,厲琛的眼睛也該差不多瞎了。我把電話卡拔掉之后,他再也找不到方式聯(lián)系我。
            我無依無靠而來,本就是天地間的一葉小小扁舟。
            令我意外的是,我接到了陳叔的電話。
            厲琛不知道的是,我有一臺老式手機。
            這是陳叔給我的禮物。他說只要我給他打電話,他無論如何都會來幫我。
            看來他是真的走投無路了。
            “喬喬...”厲琛熟悉的聲音響起,我竟恍如隔世。
            “我看不見了...”他情緒低落,染上幾絲哀求。
            “怎么辦...我看不見了...”
            沒等我回話,他自顧自地往下說。
            結(jié)婚三年來他都沒對我說過這么多話。
            “一切都糟糕透了...”他垂下頭痛苦道。
            “我用了所有的方式,看了所有的醫(yī)生,他們都找不到方法?!?br>“我的公司也開始受挫,父親收回了我名下的部分產(chǎn)業(yè),我很痛苦,可我不知道我能怎么辦...”
            “喬喬,”他溫柔的語氣噙著幾分哭腔:“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,你再幫我一次好不好?”
            “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...”
            “是你說的,不需要我的同情?!边@次輪到我語氣淡淡了。
            “你怎么樣跟我沒有關系,我沒有義務幫你找人?!?br>“厲先生,請你另請高明吧。”
            說完,我不顧他的哀求掛掉電話。
            再一次拉黑。
            情緒早就如水一般平靜。我看向鏡子里的自己,蒼白瘦弱,還帶著淡淡的黑眼圈。
            這段愛情讓我過于憔悴了。
            我早該斬斷這份孽緣。
            我知道厲琛肯定無法遭受這毀滅式的打擊。他是那么地驕傲又倔強,渾身帶刺,不會對所有人低頭。
            但我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有關系了。
            想到以前那段永遠熬不出頭的日子,仿佛臨門一腳就是深淵。
            可我們還是堅持下來了,并且直到今天。
            或許從今往后的路,只能他自己一個人走了。
            9
            厲宅這段時間的氣壓都很低。
            少爺?shù)难劬氐卓床灰姈|西,返回到之前的狀態(tài)。
            他拒絕了所有人的好意,把自己鎖在房間里。
            白天黑夜對他來說沒有區(qū)別,整個厲宅都籠罩著陰森的氣息。
            厲琛不愿意承認自己失明,寧愿被磕得渾身淤青也要堅持照顧自己的起居。
            “瞎子”、“廢物”、“沒用的東西”...時隔多年,那些嘲笑質(zhì)疑的聲音不知在哪里又重新鉆了出來。
            只是這一次,已經(jīng)沒有我會擋在他身前了。
            他見慣了光明,以前適應和學習的一切早就被他拋之腦后。
            他受不了自己一下子跌入泥潭里。
            男人對于光的感知只有一點點。父親派人來告訴他,現(xiàn)在最好的情況就是好好休息,公司的全權事務就先讓二哥代理。
           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。
            他開始變得喜怒無常,經(jīng)常動不動就摔爛碗筷。陪護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,煮出來的東西沒有一樣令他滿意。
            沒人受得了厲琛自暴自棄的樣子。
            除了我。
            在第98次怒吼著讓陪護人滾的時候,厲琛終于忍不住破防了。
            他捂著胃炎發(fā)作的肚子,鼻子嗅到一絲桔?;ㄏ恪?br>他落淚了。
            他想到了我。
            窗外的鳥鳴清脆,樹木郁郁蔥蔥。
            可是他看不見了——只覺得吵。
            他憤然關上窗,然后開始想辦法找我。
            此時的我正舒服愜意地躺在睡椅上看書,看得昏昏欲睡。
            人總是這樣,等到失去光明的時候,才發(fā)覺眼睛的重要。
            等到失去我的時候,才會想起我的好。
            這段時間,厲琛終于能冷靜下來思考我們感情之間的對錯。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的高傲和多疑深深刺痛了我的心。
            質(zhì)疑真心和背叛一樣傷人。
            他顫著手,深深捂住了自己的臉:
            “我都對她說了什么...”
            其實那個客戶跟他沒什么曖昧關系,他只是單純地想用姜云來氣氣我,好讓我認清現(xiàn)實,向他低頭。
            想到那天晚上我對他的話,男人更加悲痛。隨手撈過一瓶酒想仰頭就灌,卻發(fā)現(xiàn)里面一滴酒都沒有。
            “喬喬...對不起...”喝得半醉的男人癱倒在空酒瓶堆中落淚:
            “我好想你...”
            此后又過了38天。
            他靠著以前的回憶過活。
            失明以后,他淡忘了很多事物,卻唯獨牢牢記住了我的臉。
            以前的日子里,他每次發(fā)狂都會被我撫平心緒,溫軟清甜的聲音響起,隨之而來的還有手上溫暖的觸感。
            這是我在讓他冷靜。
            可如今,連聽一聽我的聲音都是奢望。
            聲音...聲音!
            他猛然驚醒,叫嚷著傭人進來,指使他打開了和我的微信對話框。
            “厲大總裁,今天想吃什么呀~”
            “家里好無聊,你什么時候回來啊?!?br>“我今天繡了一個平安符哦!等你回來我放你車上!”
            ......
            聽到我的語音,厲琛愣了一會,隨后破涕為笑,最后卻哀傷痛哭起來。
            每一句語音都在告訴自己,這樣美好的生活不會再有了。
            是他自己親手打碎的。
            而他直到失明的前一晚還在跟她吵架。
            聽著我的語音,厲琛緊繃的神經(jīng)終于慢慢放松下來。
            他沉沉睡去了。
            10
            陳叔最后還是找到了我的住處。
            他不顧樓下保安的阻攔,執(zhí)意求我回去見厲琛一面。
            他說少爺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快瘋了。
            他需要我。
            我盯著那臺老式手機:“所以你是在定位我?”
            “我也是迫不得已...”陳叔羞愧地低下頭:
            “我知道少爺?shù)男愿?,終有一天你們會分道揚鑣?!标愂鍦啙岬难劾蠝I縱橫:
            “就當是幫我一次吧,喬喬?!?br>“我看不得少爺變成這副模樣?!?br>我沉默了很久。
            “好?!?br>再次看到厲琛,是在厲宅的室內(nèi)花園里。
            這里種滿了我愛的洋桔梗。我湊近一朵,凝視了很久。
            我喜歡洋桔梗的原因很簡單,相比起玫瑰,洋桔梗沒有刺,顏色也更為溫和。
            溫溫潤潤,沒什么攻擊性。
            正猶豫要不要將其摘下,一個管家就推著厲琛出來了。
            他看起來消瘦不少。
            厲琛戴著一副墨鏡,頹廢地窩在輪椅里,看起來像是認了命。
            和我第一天見到的少年別無二致。
            他胡子拉碴,面容憔悴,和兩個月前的厲琛判若兩人。
            男人敏銳感知到我就坐在他對面,呼吸急促了起來:
            “喬喬,是你嗎?”
            “厲琛,好久不見。”
            再次聽到我的聲音,厲琛整個人就似重新注入了活力:
            “喬喬!你看看周圍,都是我托人精心栽培的花,你最喜歡的洋桔梗。”
            我眼窩發(fā)燙:“看到了。”
            “你知道洋桔梗的花語是什么嗎?”
            他微怔,輕輕搖頭。
            我自問自答道:“是‘真誠的愛’?!?br>“厲先生,我們相戀結(jié)婚八年,你對我又有幾分是真誠?”
            “知喬,是我錯了。以前說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,我還是真心愛你的。”
            男人開始手足無措地解釋:“其實姜云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,是我拜托她找我演戲的...”
            “我只是想讓你對我更在意一點?!?br>“是我說錯話了...我只是一時不愿意低下頭去道歉...”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亂抓:“對不起,知喬,求你原諒我,好嗎?”
            “不好?!蔽覔u搖頭,才發(fā)覺他看不到:“我們已經(jīng)離婚了,厲琛?!?br>“太遲了?!?br>他崩潰地摘下墨鏡,露出那雙對焦不上的眼:
            “我真的知道錯了...我總以為你喜歡戳我的痛處,我意識得太晚了...我向你道歉?!?br>“你之前對我說的話我永遠都記得。”我喉嚨哽住,像一團氣頂在胸口:
            “是你太自卑了,厲琛?!?br>“我永遠都沒有這樣想過,是你的多疑害了我們?!?br>“你才是那個有疑心病的人?!?br>之前的話被我還給他。男人面無血色,顫抖著唇,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。
            “就算這樣...就算這樣...”
            “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。明明我們已經(jīng)一路走來這么久了...”
            他神情痛苦地往后躺,一手遮住淚水不讓它流下。
            “你問過我的,你說為什么會有人安分待在一個瞎子身邊五年。”我折下一支洋桔梗,輕輕放到他手上:
            “因為我愛你?!?br>“我靠著滿腔的愛意在你身邊陪了五年。”
            “我什么都不圖,我只是想要你的愛。”
            我輕聲開口,周圍人的目光都悲憫地看向我。
            “厲琛,很難嗎?”
            “對不起...”男人失去了往日的風光威嚴,卑微地拉住我的手,求我不要走。
            這是他最懷念的溫暖。
            “你還能重新愛上我嗎?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?!?br>“喬喬,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?”他的語氣堅定而溫柔,周身散發(fā)的戾氣蕩然無蹤。
            就像以前一樣。
            “沒有你的日子,我真不知道要怎么過...”
            我冷哼一聲:“在沒遇到我之前,你不也這么過來了嗎?”
            他慌忙否認道:“那不一樣!”
            我真是厭惡極了這幅嘴臉:
            “需要我的時候就對我好,不需要我的時候就把我一腳踹開?!?br>“厲琛,我不是你的下人,你沒資格這么對我。”
            我起身要走,厲琛像是察覺到什么,搖著輪椅想要上前挽留:
            “喬喬!就當是你最后的情分,你幫我一次吧...”
            “手術的事...”他躊躇著開口:“可以再幫我一次嗎?”
            “別想了,他們也救不了你?!?br>我神情淡漠地開口:
            “從你治好的第一天開始我就跟你說過,你的情況和一般的失明不同,一旦惡化就是終身不可逆的?!?br>“我讓你好好愛護雙眼,珍惜來之不易的復明機會...你有聽進一句嗎?”
            厲琛整個人像被水淋濕的棉花糖一樣松垮掉。
            “那怎么辦呢...”他絕望地扯住自己的頭發(fā),隱約又要有抓狂的趨勢:
            “你不在我身邊,我要怎么辦?”
            我嗤笑一聲:“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呢?我們已經(jīng)不是夫妻了。”
            “與其在這里一蹶不振,不如重新開始學盲文?!?br>我無視他的請求,緩緩走出了厲家的大門。
            “厲先生,我們已經(jīng)不可能了?!?br>11
            我終于開始試著一個人生活。
            空氣中彌漫著從未有過的自由,我不需要伸長脖子等著誰來愛我,我永遠都是自己的第一愛人。
            畢竟有句話說得好:“愛自己是終身浪漫的開始”。
            我包下一整片花田,學著種我喜歡的鮮花。我認真學習了洋桔梗的種植,在種植師傅的帶領下,每天都忙碌得很充實。
            我喜歡這種感覺。
            過了一段時間,厲琛還是找過來了。
            他神通廣大,振作起來查我的地址,我也不會感到意外。
            遠遠望去,還沒走到跟前,就能看到他一身黑衣,坐在輪椅上,帶著保鏢在那邊等我。
            我選擇無視。
            余光瞥到他手里的書,是一本盲文書。
            我沒心情去探究他看的什么。
            我只想離他遠點。
            他就這么坐在那,神色平靜地聆聽身邊的一切。
            終于,在我第八次經(jīng)過他身邊時,厲琛沉不住氣了:
            “沈知喬?!?br>他用輪椅轉(zhuǎn)身,昔日高大的身影此刻卻是一副佝僂的模樣。
            “如果我不喊你,你永遠都要假裝看不見是嗎?”
            我驚訝于他的聽力敏銳,聽得出我的腳步聲與常人不同。
            “是?!蔽医z毫不想再和他有半點聯(lián)系。
            “我們...真的不能復合了嗎?”他斟酌了一下語氣,還是問出口。
            “不能,就算你來找我問一千遍,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的?!?br>“不能?!?br>我勾出一抹譏誚的笑:“怎么?一字千金的厲總也有兩副嘴臉嗎?”
            “你說你不會哄我,隨便看我裝?!?br>“你說你不需要我的憐憫與同情?!?br>我無奈地攤手:
            “現(xiàn)在如你所愿,我成全你,和你離婚...怎么如今求復合的人也是你呢?”
            “厲大總裁,做人不是這樣做的?!?br>他黯然神傷地低下頭,眼淚在墨鏡下緩緩流出。
            厲琛終于意識到自己要失去我了。
            但他還是相信事情會有轉(zhuǎn)機。他相信我對他還有愛,起碼不會這么絕情。
            我把紙巾丟到他面前:“別哭了,少在這裝可憐,我可不吃你那套?!?br>他好像沒聽到我的嘲諷一樣,固執(zhí)地問我:
            “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?”
            “我什么都沒有了...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...”
            “結(jié)婚三年,你也沒給過我機會?!?br>我每一字重重落在他心底,擲地有聲:“對于你的眼睛我表示遺憾,可這并不能成為我們重新相愛的理由?!?br>“是你厭棄我在先的,我不會再喜歡你了?!?br>“你回去吧,不要再來影響我的生活?!?br>他聽到我漸行漸遠的腳步聲,冰冷的淚又再度紅了眼眶。
            12
            我回到家里,心臟還是有些躁動。
            這份愛太過于盛大,以至于割舍它的時候我下定了很大的決心。
            我以為厲琛復明以后會更加愛我?,F(xiàn)在想來,可能他愛的只是自己漆黑想象中的我。
            放棄這段感情的過程很痛苦,可當真正放下之后,卻能感到解脫。
            我也希望厲琛能早點放下。
            我們終究是不合適的。
            想起以前他被人嘲笑是瞎子,是厲家的累贅。我看不慣那些人,便和他們打了一架。
            盡管我上藥已經(jīng)很安靜,但疼痛還是讓我不可避免地發(fā)出聲音。
            厲琛當時看不見,但那是他第一次為我紅了眼眶。
            他心疼地不敢亂碰我:“你傻?。≌f就讓他們說?。 ?br>“不行!我不會讓他們這么猖狂!”我拍著胸脯道:
            “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你厲琛才不是累贅。就算失明,也比他們長眼睛的人活得漂亮!”
            他就這么呆呆望著我,哭都忘了哭。
            我愛的是那個真摯溫柔的他。
            那個外冷里熱,內(nèi)心柔軟的他。
            可今時不同往日,我已經(jīng)不需要這份有裂痕的愛了。
            就算在一起,我們也不會幸福的。
            “嘩...”
            突如其來的大雨打亂了我的思緒。
            厚重的雨簾像老天發(fā)泄一般傾灑向這個世界。整片天地都被帶著霧氣的雨水包圍。
            我正打算關窗,卻意外發(fā)現(xiàn)樓下有一個看不清的人影。
            那一身黑色衣服和輪椅,不是厲琛又能是誰。
            我的心緒很復雜。
            他一動不動,就像一尊黑色雕像。任由瓢潑大雨將他渾身淋得濕透。
            忽然,他開始大喊,就算喉嚨被雨水嗆得痛苦,他還是在大聲呼喊我的名字:
            “沈知喬,對不起!”
            他扯破了嗓子,也比不過這鋪天蓋地的大雨聲。
            “我錯了...請你原諒我!”
            “沈知喬?。 ?br>我聽了簡直頭皮發(fā)麻。
            等我用黑傘撐起他的天空時,奄奄一息的男人終于露出笑容:
            “喬喬...是你來了嗎?”
            “我就知道你不會放棄我的?!?br>“不,”我堅決地搖頭:“我是來跟你說清楚的?!?br>他失焦的眼里瞬間凝滿失望:“我不想聽?!?br>“我沒有在征求你的意見?!?br>雨聲很大,連我都差點聽不見自己的聲音:
            “你沒得選?!?br>男人悻悻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,一時間不知道那是雨水還是眼淚。
            “有些路你總要一個人走的。我已經(jīng)陪了你這么久,想必你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?!?br>“可你說好了要陪我一輩子...”他又悲又恨:
            “你個騙子!”
            他懷里抱著一本盲文書,書上的名字我再熟悉不過了。
            那是我?guī)黄鹱x過的故事——《假如給我三天光明》。
            “那你呢?你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!”顧不上太多,我嗤笑著懟回去:
            “我為什么會離開你,你心里還不夠清楚嗎?”
            “到底是誰騙誰在先?!”
           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灰白,囁嚅道:“我會改正的...你只要回頭就好了...”
            “可我不想要你了!”我鼻子發(fā)酸,心口又開始堵得慌。
            “既然一開始就說了不需要我的愛,那你又何苦在這里跟我糾纏?”
            “以前是我不懂事,過于冷落你...”
            他焦灼地握住我的衣角,不想讓我離開:
            “你再回頭看我一眼好不好?”
            我釋懷地笑了:“我不要?!?br>“你說過的話都像刀一樣扎進我的心窩里,就算拔出來,傷口永遠都不會愈合?!?br>“我知道你很想認錯,可我真的徹底對你失望了。”
            “厲琛,我不愛你了,所以請你不要擺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戲碼,我不想看。”
            “你知道嗎?從我們吵架到離婚,再到那天晚上,我一直在等一個道歉。”
            “可是沒有。”
            我的視線望向遠處的雨,云霧朦朧,讓人看不真切。
            “我真正需要道歉的時候,你又在哪里呢?”
            不知是不是因為寒冷,男人的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。他的神色痛苦而隱忍,帶著無聲的哀慟。
            “對不起...”他顫聲道。
            這是厲琛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放低姿態(tài)。
            可我卻感受不到一點報復的快感。
            我只是覺得可悲。
            明明我們可以過得很幸福。
            “我不要你的道歉,我也不要你。”
            “厲琛,我們結(jié)束吧。”
            我轉(zhuǎn)身離去,只留下男人一個人坐在原地。厲琛的臉早已蒼白如紙,可他還是在原地尋覓我的氣息。
            雨水沖刷走了最后一絲洋桔梗香氣。
            也蓋住了我離去的腳步聲。

            厲琛回去生了一場重病。
            高燒引發(fā)肺炎,又因為長期的不正當飲食引起了急性胃穿孔。
            父輩和哥哥們都對他的萎靡不振盡數(shù)失望,收回了他名下所有的產(chǎn)業(yè)和公司,只給他留下一點少得可憐的股份。
            厲琛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廢人。
            他半夢半醒時,握著陳叔的手不放,讓陳叔拜托我來看他。
            陳叔嘆了口氣,從懷里摸出一封盲文信。
            帶著一點洋桔梗味的香水。
            男人似乎眼神都清明了不少,已經(jīng)完全陷入黑暗的他摸索著信封上的凸起,一字一句誦讀我最后留給他的絕筆。
            “厲先生,不用再來找我,我已出國?!?br>“希望不要再見?!?br>他絕望地捧著信紙,崩潰大哭。三十歲的男人,此時卻哭得像個失去心愛禮物的孩子。
            他本想生氣撕毀,卻又舍不得。男人認認真真折疊起來,輕嗅信紙上的香氣。
            他又昏睡過去了。
            陳叔看著醫(yī)生發(fā)來的胃癌病變診斷單,身影一下子蒼老了不少。
            “如果喬喬在就好了。”
            厲琛做了一個夢,夢里回到我們初次相識的那個冗長的夏天。
            此時的我正遠在大洋彼岸看海。
            金色的加州日落暖洋洋撒在我身上。我在海邊散步,身邊是絡繹不絕的人群。
            我并不認為自己孤獨。
            很久之前我就想著來看海,可厲琛總說公司有事要忙,讓我懂事些,再等等。
            我一等就是三年。
            直到最后,這片海也只有我能來看。
            那天的雨里,他懷里擁著的書本讓我呼吸一滯。
            思緒回潮,我想起當時厲琛還沒復明時,我曾和他一同讀完了這個勵志的故事。
            那是個令人心動的黃昏。
            我突發(fā)奇想問道:“厲琛,假如給你三天光明,你想看什么?”
            他摩挲著我的手,把它放到自己臉上:
            “我會把三天時間全都用來看我心中的莎莉文老師。”
            掌心柔軟的觸感傳來,我難得羞澀了一回:
            “你、你正經(jīng)點啦!”
            他輕輕啄了一下我的手:“我是認真的。”
            “我想,世界上所有的美景,都沒有你漂亮。”
            “你是我永遠的小太陽?!?br>我深吸一口氣,把決堤的淚逼回眼底。
            我好想回到那時候啊。
            完結(jié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