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視一眾人驚訝的目光,我面無表情地說,“我草菅人命,對不起自己這身制服?!?br>
“作為一個消防員,我故意拖延時間,誤報火情,讓大家不能及時趕到火場救災,害得幸存者失去生命?!?br>
這些正是上輩子他們對我的指控,現(xiàn)在被我先說了出來。
眾人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。
眼看我就要被警察帶走,周恒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急忙制止道,“警察同志,雖然她確實有罪,但我們現(xiàn)在還要去救火,她是我們隊的指揮員。”
“救火緊急,等之后再抓她也不遲。”
他一副焦急懇切的樣子,像是真的在為火勢擔憂一般。
詢問了地點后,警察的神情變得古怪,“西城工業(yè)區(qū)?
那邊已經有警隊過去了。”
周恒川的臉色變了變。
身后的隊員沒察覺不對,堅持要去火災現(xiàn)場,“警察過去有什么用?
那里需要消防!”
“先讓我們過去,真的要來不及了!”
眼看這些人都要痛哭出聲了,警察也不解釋了,帶他們去了現(xiàn)場。
而我看著手機里朋友發(fā)的信息,心徹底定了下來。
5十幾分鐘后,消防車和警車一同到達火災現(xiàn)場。
大火熊熊燃燒,隊員們二話不說就要用打開水槍展開救援。
我卻攔住了他們,“別用水槍?!?br>
周恒川的目光如尖刀般刺來,“席懷玉,現(xiàn)在正是救人的關鍵時刻,你又鬧什么幺蛾子?”
“非要讓大家眼睜睜看著幸存者去死嗎?”
杜萍萍不知道從哪鉆出來,雙眼通紅,用力哭喊道,“師父,你終于到了,我一個小時前就已經給你打電話了,你怎么現(xiàn)在才來?”
“來了之后為什么還要阻止大家滅火?”
她身后還跟著一個舉著手機的網(wǎng)紅,手機正懟著我拍。
網(wǎng)紅語氣興奮地跟直播觀眾互動,“對,我現(xiàn)在就在西城工業(yè)區(qū)火災現(xiàn)場?!?br>
“消防隊終于到了,我們等了好久?!?br>
“據(jù)說這位是消防指揮員,但現(xiàn)在還沒有展開救援?!?br>
隊員們急得一把推開我,“你不想救,我們要救!”
我大聲喊,“如果想火災變爆炸,你們用水槍?!?br>
聞言,隊員們都僵住了,一個個目眥欲裂地看著我。
杜萍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,疑問脫口而出,“你怎么知道水槍里有酒精?”
我笑了起來,“我可沒說是酒精,你怎么知道的?”
周恒川擋在了杜萍萍面前,“最常見的易爆液體就是酒精,席懷玉,這個時候你還在轉移矛盾?”
“你快說清楚水槍到底有什么問題?
是不是你往水槍里放了什么東西?
為什么一直攔著我們不讓救火?”
“這火是不是就是你故意放的?
你有什么目的?”
杜萍萍也反應了過來,眼睛蓄滿了淚水,“師父,我知道你值夜班心中有怨氣,但你也不能放著活生生的人命不管啊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工業(yè)區(qū)里有多少人,為什么你要阻止大家救火?”
“我只以為你平時冷漠了點,沒想到你如此草菅人命!”
網(wǎng)紅驚呼,不遺余力地煽動觀眾情緒,“身為消防員,不愿救火,竟然要眼睜睜看著人被燒死!”
一旁的警察想讓網(wǎng)紅關掉直播間,卻被言辭激烈的彈幕制止。
憑什么關直播?
我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!
縱火犯怎么還穿著消防服?
她還配當消防員?
我們要求公開過程!
我兒子就在工業(yè)區(qū)的宿舍里,要是有個什么好歹,我要她償命!
全程直播!
我們擁有知情權!
恍然間我仿佛回到了前世,跟如今一模一樣的場景。
在我被警察帶走時,杜萍萍和周恒川一唱一和,在直播鏡頭前直接定了我的罪。
以致于整件事情都沒有被完全調查清楚,我就被受害者的家屬直接害死了。
不過這一次,事情不會如他們想象的這般發(fā)展了。
我攤了攤手,“我沒有阻止救火啊,火都已經滅了。”
周恒川冷笑一聲,“你開什么玩笑?
沒有人救火,火怎么會自己滅掉?”
“席懷玉,我看你是瘋了!”
我懶得多費口舌。
眾人也不信,轉身卻看到剛剛的大火真的已被徹底撲滅。
再也見不到一絲火光。
另有一隊消防員正在清理現(xiàn)場,做收尾工作。
杜萍萍不可思議地喃喃,“這怎么可能?”
語氣里還帶著一絲懊惱和緊張。
我看著她,腦海里前世的真相一點點被拼湊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