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和記者一起趕到,園區(qū)外面也聞聲趕來了許多圍觀群眾。
周小明跑到警察面前承認錯誤,說的話跟剛才差不多。
警察問:“所以,你指的錯誤就只是腿軟沒有辦法進去救人?”
周小明抽噎著,沒有立刻回答。
這時,媽媽拽著我往前去。
“警察同志,我是這里的館長,我目睹了一切!”
他把我推到鏡頭前,言辭鑿鑿:“是我兒子黃帥誤把兩個偽裝成工作人員的游客放進去,事后又因為害怕沒有第一時間趕去制止熊貓才造成了人員受傷,而周小明只是一名新人,他什么都不知道,還被嚇壞了?!?br>
警察皺著眉聽完這些話,看向我時,目光已經(jīng)帶了明顯的怒火。
記者們雖然隔著玻璃門不能進來,但是媽媽聲音很大,足以傳出去。
議論聲跟著傳來:“黃帥不是資深飼養(yǎng)員嗎?
怎么還會犯那么低級的錯誤啊?”
“幸存者說他是被黃帥救的,如果他沒犯錯,為什么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?”
“親生母親都出來指認了,沒跑了,肯定是他的錯!”
前世的流言就是這樣傳出去,導致我還沒被判刑呢,全社會都已經(jīng)認定我是兇手。
而周小明只是被連累的無辜新人飼養(yǎng)員。
大家覺得我讓他剛從業(yè)就落下了心理陰影,該賠償他精神損失費。
法院并沒有判賠,他也沒有起訴我。
可我媽媽,卻主動站出來,說要替我賠償周小明,把本屬于我的一套房子,送給了他!
警察嚴肅地對我說:“黃帥,請你跟我們回去配合調(diào)查!”
我拿出手機,厲聲回應他們的質疑:“沒錯,今晚是停電了,可是我的手機電量充足,事發(fā)時,我正把它固定在一個位置給恩喜錄視頻,事情經(jīng)過如何,看了視頻就能一清二楚!”
不等警察要看,我就先把視頻發(fā)到我給恩喜經(jīng)營的抖音號上。
之后,才交給警察。
我存下來的視頻一共有兩個。
第一個是兩個小時前,剛入夜的時候。
我重生回來,剛好卡在兩個游客偷穿我同事工作服的時候。
我戳穿他們的身份,讓他們離開。
周小明看我把人趕走,說了一句:“哥,反正也不麻煩,就讓他們進去拍個照吧,恩喜那么溫和,不會有事的?!?br>
我當場批評他:“不管是否會出事,非工作人員就是不能進!
這點常識你都不懂,有什么資格繼續(xù)做飼養(yǎng)員?”
他理直氣壯:“它每天孤孤單單地吃竹子睡覺,也需要有人陪伴玩耍呀,你換位思考,你也會覺得孤單是吧?”
“周小明,你剛進來三天,我已經(jīng)在這里做了八年了,你是覺得你比我還了解它們嗎?
它們再溫和也是猛獸,有領地意識,這些你都不懂,你到底是怎么進來的?”
他當時嘟著嘴,埋怨我:“你這些思想都是老古董的想法了,大熊貓有靈性,不會傷人的,就拍個照而已,那么小氣干什么?”
視頻到此為止。
他的聲音還在室內(nèi)回蕩。
每一個字都像一巴掌,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。
在場的人看他的目光已經(jīng)從剛才的同情變成惱怒。
他咬著唇,低頭落淚,好像被全世界欺負了一樣。
媽媽青筋凸起,摟著他護住,質問我:“你有時間拍視頻,沒時間把游客趕出去是吧?
小明說那些話,是因為他是個新人,不懂事,才發(fā)問的,他何錯之有?”
確實,這個視頻還不能定周小明的罪。
警察讓我們安靜,接著,就播放下一個視頻。
早在把那兩個人趕走時,我就知道周小明不會善罷甘休。
所以,提前在暗處放了手機錄視頻。
果不其然,我離開后沒多久,周小明就帶著那兩個人走回來了。
他主動打開門,回頭喊了那兩個人的名字。
“速度快點啊,要不一會兒老古董過來了又要說我了?!?br>
那兩個男人興奮地說:“小明,多虧有你了,圓了我十多年的夢想,阿你可真厲害!”
周小明得意地抬起下巴:“那有什么,我告訴你們,只要我在這里一天,你們想什么時候過來擼貓,都可以!
咱們同學一場,我還能不照顧你們嗎?”
“謝了謝了。”
接著,那兩個人就躥進去了。
恩喜聞到陌生人的氣息,主動轉過身,沒有理會他們。
兩個人不樂意了,就去拉扯它。
恩喜被嚇到,轉身就要打滾著離開。
他們哈哈大笑,壓在它身上不讓它動。
很快,大熊貓就發(fā)出嚶嚶的聲音。
周小明全程在門口那里笑著看。
一個男人回頭問他:“我們這樣玩它可以吧?”
周小明大方回應:“再用力壓都沒事兒,它皮厚毛多,你壓它它還覺得舒服呢?!?br>
有他這句話后,兩個男人就更加肆無忌憚地玩弄恩喜。
播放到這里,周小明已經(jīng)泣不成聲。
后續(xù),就是我踢開他跑去救人的畫面。
看到這一幕時,默不作聲的媽媽突然罵我。
“黃帥!
你居然敢踢打同事!
你知不知道這一腳會給他帶去多大的心理陰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