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空蕩蕩的室內(nèi),我媽不在了,他卻狠心地留我一個人。
我蜷縮著身軀。
明明是灼灼盛夏,卻感覺好冷好冷。
我呆坐了好久,都不知歲月幾何。
我最后還是給許凱威打了一個電話。
“凱威,我需要給我媽辦葬禮,給我一筆錢……”我唇瓣煞白,其實,我還需要他陪在我的身邊。
可他卻說:“我現(xiàn)在在陪著筱筱,錢?
我每個月都打給你這么多錢了?!?br>
許凱威沒再說了,似乎是那邊的孟筱的抽泣打斷了他。
他對我不耐煩甚至是冷若冰霜的語氣轉(zhuǎn)瞬變得柔情似水。
“乖,回去就給你漲工資?!?br>
電話是我掛斷的,我只覺得那邊他的聲音好刺耳。
他每個月都會給我打生活費。
可他知道的,那錢我全都給他買了禮物,都是高奢品。
他卻不屑于一顧。
直到,我看到了他穿著最普通不過的襯衣。
那是孟筱給他買的,我給他送禮物的路上聽到了他說的:“禮輕情意重,送東西要看人,只要是你送的,我都喜歡。”
原來,收東西那方的喜愛與否是要看送禮那方是何人的。
可我似乎就是在證實著什么。
我還是一直用他發(fā)的錢買了各式各樣的東西送給他,無論是什么。
周邊的朋友說我傻,我卻反駁道。
因為愛,我甘之如飴。
我手頭沒有錢,給不了我媽一個體面的葬禮。
我咬著牙拿著他當初送給我的戒指。
站在金店前踟躇不定。
想了好久,最后還是邁出了那一步。
我將懷里裹了好幾層布的戒指遞給了柜員。
柜員想要接過,我卻僵持著,滿臉不舍,始終松手。
直到,這時候滿身戴著珍珠翡翠金飾的孟筱走了進來。
柜員似乎是看到了大主顧似的,蜂擁而至到孟筱跟前。
“孟小姐幾日不見,又漂亮了好多啊,今天是要買什么???”
“今天許總沒有陪你來嗎?”
孟筱巧笑嫣然,拿著那張黑卡似乎心情愉悅。
“今天他沒空,給我卡說想買什么就買什么?!?br>
“許總果真是寵著孟小姐啊?!?br>
我扭過頭看了眼適才的柜員。
柜員似乎意會到了什么,不屑地說:“你這金包銀的東西,也不值幾個錢,像個寶一樣,不想當就別阻我們的生意了。”
話落,我眼睛通紅。
死死盯著哪個柜員。
“你在瞎說什么呢?”
這個金戒指是許凱威辛辛苦苦給我買來的,卻被她詆毀的是個假貨,是套層薄薄金紙的銀。
孟筱捂緊嘴巴,似乎才看到是我:“周姐姐怎會在此?!?br>
她似是慍怒般指責柜員:“你們在說什么呢,周姐姐怎么會用這種東西,你們?nèi)z測看看。”
柜員聞言,立刻去檢驗。
我的目光分寸不離那個戒指。
少時,柜員從檢測后臺中出來,臉上掛著得意洋洋的笑。
“確實是金包銀,不值啥錢,真是不好意思吶?!?br>
我看著被剪開的戒指,戒指里面是銀,我的心瞬間跌入谷底。
我珍之惜之的東西在別人那里不過是個玩笑。
孟筱似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我。
柜員繼續(xù)說道:“這男人起碼是舍得買了,雖說是銀的,卻也是一份心意啊,好過沒有表示啊?!?br>
說罷,柜員咯吱咯吱地笑,貫入我的耳朵,扎入我的心里。
孟筱則憐惜地看向我。
從手腕中取下了一金手鐲,輕柔地放在我的手中。
“周姐姐,拿著吧,我不知伯母的葬禮都沒有錢辦。
這是凱威送給我的,你不要怪罪他最近不得空閑照顧你,只是我生病暈倒了,他一直照顧著我?!?br>
她如是說道,可眼底的施舍意味明晃晃的。
“啊,這個黃金一看就是最好的那種,真好看,許總真是大方,極其疼愛您的呀。
孟小姐,我真是羨慕您呢!”
是啊,許凱威是大方的。
只是對的人不是我罷了。
或許他一開始便是不愛我的。
我的淚水想要往下流,可是我卻倔強地隱忍住,我不想在孟筱的面前如此脆弱。
可,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喧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