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靖宇霎時僵在原地。
眾人探究的目光如針一般,密密麻麻扎在背上。
“夏主任,真的假的?你和江主任在一起過?”
夏靖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,畢竟從江檸初回來后,就對從前的事閉口不提。
見他一直不說話,同事只能向江檸初求證:“江主任這是真的嗎?”
夏靖宇也看向江檸初,垂在身側(cè)的雙手緊張的攥成拳。
江檸初沒看他,拉著蘇越澤在旁邊坐下,才沒有溫度地啟唇:“都過去了。”
同事們都看出她不愿提及此事,也都紛紛打著哈哈一笑帶過。
蘇越澤也跟著他們聊起了別的。
場子又重新熱了起來。
夏靖宇孤零零站在一旁,站也不是走也不是。
還好張笑笑拉了拉他的衣袖,他才順著力道坐了回去。
這一頓飯吃得實(shí)在漫長,夏靖宇食不知味地強(qiáng)撐到了散場。
終于回到家,他將自己重重扔到沙發(fā)上。
望著天花板,夏靖宇腦海中閃過江檸初那雙冷漠的眼,唇舌發(fā)苦。
他慢慢坐起身,從沙發(fā)底拖出江檸初寄來的紙箱,一件件的翻看著。
往事樁樁件件,歷歷在目。
可這些銘記于心的東西,卻在這六年的分離中逐漸褪色,江檸初溫柔的模樣也開始模糊……
他終于控制不住情緒,捂著臉,淚水和微弱的嗚咽聲從指縫中流了出來。
一夜難眠。
第二天,夏靖宇又藏起了所有的脆弱,崩潰,繼續(xù)工作,生活。
可從那晚聚餐過后,夏靖宇總覺得同事們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。
每當(dāng)他去問,他們就會一哄而散。
直到這天,他站在男廁隔間里,將外面的閑言碎語聽了個正著。
“我找人打聽過了,據(jù)說夏靖宇從大學(xué)時就纏著江主任,江主任一直拒絕都沒用,到現(xiàn)在還沒放棄?!?br>
“可江主任現(xiàn)在都快結(jié)婚了,他這不是小三行為嗎?”
……
聽著這些,夏靖宇腦子轟然炸響。
不知過了多久,外頭的議論聲終于停歇了下來。
夏靖宇這才從隔間走出,看著空蕩的洗手間,只覺得連空氣都變得稀薄。
渾噩的回到辦公室。
夏靖宇剛進(jìn)去,就被叫?。骸跋闹魅危@個病人的手術(shù)方案過了,手術(shù)時間也安排好了?!?br>
“不過你可能需要去找下江主任,你們合作操刀,成功率會高很多?!?br>
時隔幾分鐘,再度聽到江檸初的名字,夏靖宇心里五味雜陳。
他垂眸看著手里的手術(shù)方案。
這是一個腫瘤患者,因?yàn)榱鲶w巨大,常規(guī)的手術(shù)方式成功率很小,而江檸初在國外時曾親自操刀過好幾例這類患者。
夏靖宇只猶豫了一瞬,就轉(zhuǎn)身走向江檸初的辦公室。
人命關(guān)天。
不能因?yàn)樗麄兯较吕锏氖虑椋绊懮踔铃e過病人生的希望。
夏靖宇一路來到辦公室門口,正想敲門時,就聽到里面有交談聲。
“我這剛來你們醫(yī)院,就聽到小護(hù)士在議論你和夏靖宇,說他說得可難聽了?!?br>
這聲音很熟悉,好像是江檸初的大學(xué)室友林知雪。
夏靖宇想著,就聽見江檸初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緊接著,林知雪的聲音又響起來:“那你為什么不解釋???”
為什么?
夏靖宇想到自己之前找江檸初想解釋六年前的誤會時,她那不以為意的態(tài)度。
他深吸了口氣,壓下苦澀,也想清楚了些事。
不管之后如何,還是再找個機(jī)會把一切說明白。
有了決定,夏靖宇覺得心里積壓的情緒都消解了不少。
他抬手準(zhǔn)備敲門。
卻聽見林知雪的聲音再次響起:“再說,當(dāng)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?”
夏靖宇的心里像被投了一顆巨石,砸得他胸口生疼。
他原以為自己和江檸初之間是因?yàn)檎`會才鬧僵到這種地步,沒想到她竟然什么都知道。
夏靖宇看著眼前緊閉的門,抬起發(fā)麻的手,一把推開了門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