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別是無無的其他類型小說《與君離別意: 全局》,由網(wǎng)絡(luò)作家“陸時月”所著,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,本站純凈無彈窗,精彩內(nèi)容歡迎閱讀!小說詳情介紹:入宮五年,陸時月終于被封皇后。封后大典之日,刺客下毒,賀之延將最后一枚解藥親手喂給了女將軍溫知意。鮮血從嘴角溢出,染紅了冊封的翟衣。賀之延一邊安撫懷中的溫知意,一邊說:“時月,別怪朕,你有無數(shù)次生命,可知意只有一次?!毕乱凰?,系統(tǒng)冰冷的聲音響起。[宿主已經(jīng)重生99次,僅剩最后1次生命。)坤寧宮,大紅的床幔已落。燭火搖曳,龍涎裊裊。可陸時月身上卻沒有半分暖意。她猛地從床榻上驚起,重重咳嗽起來。往日清脆的嗓音卻變得沙啞了幾分,仿佛一日之間蒼老十歲。那是她再一次死亡的證明。陸時月眼眶泛紅,胸口疼得發(fā)麻。丫鬟翠珠麻利上來,扶著無力的陸時月去浴池。熱水包裹著她毫無血色的身上,才讓她的軀體漸漸回溫。熱氣氤氳下,幾十條細(xì)細(xì)的疤痕潛藏其中。那些死亡...
《與君離別意: 全局》精彩片段
入宮五年,陸時月終于被封皇后。
封后大典之日,刺客下毒,賀之延將最后一枚解藥親手喂給了女將軍溫知意。
鮮血從嘴角溢出,染紅了冊封的翟衣。
賀之延一邊安撫懷中的溫知意,一邊說:
“時月,別怪朕,你有無數(shù)次生命,可知意只有一次?!?br>
下一瞬,系統(tǒng)冰冷的聲音響起。
[宿主已經(jīng)重生99次,僅剩最后1次生命。)
坤寧宮,大紅的床幔已落。
燭火搖曳,龍涎裊裊。
可陸時月身上卻沒有半分暖意。
她猛地從床榻上驚起,重重咳嗽起來。
往日清脆的嗓音卻變得沙啞了幾分,仿佛一日之間蒼老十歲。
那是她再一次死亡的證明。
陸時月眼眶泛紅,胸口疼得發(fā)麻。
丫鬟翠珠麻利上來,扶著無力的陸時月去浴池。
熱水包裹著她毫無血色的身上,才讓她的軀體漸漸回溫。
熱氣氤氳下,幾十條細(xì)細(xì)的疤痕潛藏其中。
那些死亡的痕跡,也是賀之延每一次選擇溫知意的痕跡。
不知過了多久,陸時月才在翠珠的攙扶下起身。
從浴池里出來的一瞬,冷意瞬間貼了過來,順著腳腕鉆入骨縫。
已經(jīng)99次了?
之延明明說過會護她一世周全,他怎么能食言?
五年前,陸時月嫁給了還是太子的賀之延。
也是在那一日,刺客入宮行刺賀之延。
她心甘情愿為賀之延擋了一刀,死在了刺客手中。
賀之延哭得撕心裂肺,次日卻在臥房再遇陸時月。
朝陽初升,籠罩在陸時月的溫柔的面容上。
有那么一瞬間,賀之延甚至不敢眨眼。
他怕這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,只要一眨眼,陸時月就消失不見。
直至陸時月緩緩睜眼,向他坦白一切,賀之延才回過神。她說:“之延,我不會死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身居高位,暗箭難防,你可以拿我做誘餌?!?br>
賀之延鄭重承諾:
“不,時月,哪怕你不會死,也會痛,我會護你一世周全。”
可賀之延承諾的“一世”,也僅僅是兩年。
自從他御駕親征,和女將軍溫知意班師回朝,一切都變了…..
系統(tǒng)不帶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[根據(jù)余下劇情估算,10天后宿主將再次死亡,徹底被抹殺。]
唯一活下來的方法,是離開賀之延。]
陸時月眼睫一顫,眼眶又紅了幾分:“一定要離開嗎?”
五年的恩愛,終究是徒勞,什么都得不到?
系統(tǒng)回復(fù):除非賀之延離開溫知意,在下一次二選一中選擇你。]
但這幾乎不可能。]
說著,系統(tǒng)調(diào)出下次二選一的可能。
選擇溫知意的可能為99.9%。
而陸時月,僅僅只有0.1%。
空氣凝結(jié)住了,只聽得見門外賀之延的腳步聲。
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,陸時月的淚水一點點上涌。
“咔嗒”一聲,門被打開了。
賀之延一揮袖,對跪下的禁衛(wèi)厲聲吩咐:
“就算把京城翻個底朝天,也要把刺客揪出來。”
“朕倒要看看,誰吃了熊心豹子膽,敢謀害朕的皇后!”
看見陸時月,賀之延立馬揮退禁衛(wèi),連嗓音也柔和幾分。
“時月,為何哭了?”
他如往常那樣,摩挲著她的手,試圖分給她一些體溫。
整個大華國都知道,賀之延和陸時月伉儷情深。
甚至為了她,不顧滿朝文武反對,只娶她一人。
賀之延有胃疾,陸時月便特意用積分換了藥膳,親手為他煲湯調(diào)養(yǎng)。
感受著手背熟悉的溫度,陸時月定了定心神,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扣,對系統(tǒng)說:
“那就再留10日吧。”
“賀之延是我拿生命愛著的男子,我會和他好好解釋的?!毕到y(tǒng)沒了聲響。賀之延輕輕拭去陸時月眼角的淚水。
“別擔(dān)心,不會再有下次了?!?br>
臉頰的溫?zé)醾鱽恚憰r月眼眶酸澀,再也忍不住,落下一滴淚。
為賀之延更衣的剎那,她分明看見他的里衣不是往常那件。
針腳生疏,一看便是溫知意繡的。
“什么知意娘娘?來人,將這兩個沒禮數(shù)的閹人拖下去!”
賀之延看了眼溫知意,見她神色如常,才繼續(xù)解釋。
“知意常年征戰(zhàn),舊疾復(fù)發(fā),留在宮內(nèi)是為了更好地調(diào)養(yǎng)身子。”
陸時月僵硬地看向賀之延,乍然咳嗽起來,一片殷紅從嘴角滴落。
陸時月眸色一怔。
死亡的后遺癥,更嚴(yán)重了。
第一次,刺客把利刃插入了她的心臟,從此她便患上心悸。
第二次,她被山匪扔下萬丈高的懸崖,便開始畏寒….
這具軀體,早已千瘡百孔。
她強撐著想直起身子,卻眼前陣陣發(fā)黑,不受控制倒下。
閉上眼前的最后一個畫面,是賀之延驚慌失措的臉。
緊接著,腳步聲響起,太后嫌惡嚷嚷:“冊封次日就暈倒,定是兇兆。”
“之延,哀家早就告訴過你不該娶她!”
直到徹底失去意識,陸時月額沒有聽見賀之延為自己辯解。
......
坤寧宮內(nèi),一股苦澀的中藥味鉆入陸時月的鼻腔。
她緩緩掀眸,只見賀之延陪在床榻邊,滿目擔(dān)憂:“時月,你終于醒了?!?br>
陸時月抿了抿唇,看向窗外完全黑下來的天色,心底涌上一股歉意。
“之延,對不起?!?br>
按照禮儀,她還要給太后敬茶請安,卻被她不爭氣的身子毀了。
賀之延搖搖頭:“你身子弱,好不容易有喜,就在宮內(nèi)好好休息吧?!?br>
陸時月倏然睜大了眼,手不自覺覆上尚且平坦的小腹。
那里仿佛有一個小小的手,隔著肚皮和她掌心相貼。
她眼眶一熱:“臣妾真的懷孕了?”
之前也有幾次懷上孩子,可重生之后,孩子也隨之沒了。
后來次數(shù)多了,便再也沒懷上。陸時月心臟陣陣酸脹,說不清是什么情緒。
還剩9天,便是下一次二選一了。
她真的能留下這個孩子嗎?
陸時月下意識去看賀之延,觸到他眼神的一瞬,萬千情緒都涼了下來。
賀之延的眸中有關(guān)切,心疼,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。
不,賀之延的后宮只有她一人,她身懷龍嗣,他怎會不高興?
陸時月抓著被角,試探道:“……之延,你想要皇子還是公主?”
賀之延舀粥的動作頓住了,半晌才吹了吹,才送到陸時月嘴邊。
“你先喝粥,補補身體?!?br>
體貼的動作,溫柔的嗓音,唯獨沒有回答陸時月的問題。
上好的燕窩粥送入口中,只剩一股苦意。
此時,陣陣敲門聲響起。
太監(jiān)恭敬稟道:“陛下,溫姑娘說她胸口疼?!?br>
賀之延起身要走,卻被陸時月拉住。
她輕咬下唇,攥著他的衣角執(zhí)拗開口:“我們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?”
賀之延終于回道:“好,朕多給你派幾個暗衛(wèi)。”
似是承諾,又似是想甩開她的敷衍。
看著賀之延遠(yuǎn)去的背影,陸時月胸腔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,怎么都喘不過來氣。
太醫(yī)回去之后,陸時月就起身去了慈寧宮。
依照大華禮儀,皇后初次有孕,該由太后下懿旨大赦天下,普天同慶。
沒等到懿旨,卻等來太后的冷冷的眼刀。
“霸占后宮五年才懷上,有什么好普天同慶的,皇家的顏面都讓你丟完了!”
“你想讓天下人都效仿你這個妒婦嗎!”
陸時月指尖泛白,跪在地上的膝蓋疼痛不已,良久才道:
“對不起,是臣妾的錯?!?br>
下一瞬,賀之延推門而進,扶起陸時月。
“母后,別怪時月了,朕也很期待這個孩子?!?br>
陸時月眼眶一熱,緊了緊握著賀之延的手,微紅的視線落于面前萬乘之尊的男子。
入宮以來,他們遇到過許多困難。
太后看不上陸時月,文武百官想把女兒送進宮中,紛紛造謠陸時月。
可賀之延總是站在陸時月這邊,給她無限的信任。
這一次,他們也會用愛情跨過去。思及此,陸時月在心底對系統(tǒng)說:
“我的選擇是對的,只要溫知意調(diào)理好身子離開皇宮,之延就會回到我身邊,保護我和肚子里的孩子?!?br>
系統(tǒng)沒有回復(fù),只是調(diào)出一張圖。
賀之延選擇陸時月的概率,漲到了30%。
還沒來得高興,系統(tǒng)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。
?但溫知意并不會離開皇宮,內(nèi)務(wù)府已經(jīng)在準(zhǔn)備冊封她為貴妃了。)
身上的溫度再次流逝。
寒風(fēng)從窗戶吹進來,冷得陸時月打了個寒顫。
“之延,臣妾好冷?!?br>
不是皮膚上的冷,而是心冷。
可她懦弱得連一句質(zhì)問的勇氣都沒有。
只能將無數(shù)痛楚和酸澀吞進喉嚨,化成一句模棱兩可的“好冷?!?br>
這天夜里,賀之延擁著陸時月入睡。
大紅喜字,鴛鴦婚被,卻怎么都暖不了她冰涼的心。
次日清晨,陸時月早早起來梳妝拜見太后,卻在看到銅鏡中自己的剎那愣神了。
面色消瘦,沒有半分血色。
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眼眸,如今卻寫滿了畏怯。
“翠珠,本宮從前也是這般模樣嗎?”
翠珠拿著朱釵的手一頓,恍然想起五年前的陸時月。
如夏花一般盛放,絢爛明媚。
“娘娘,紫禁城的風(fēng)水養(yǎng)人,您還是如五年前一般閉月羞花?!?br>
嘴上如此說著,翠珠卻翻出一盒許久未用的胭脂點在陸時月的臉頰,這才添上幾分氣色。
陸時月苦笑著起身,推開門,便見賀之延正坐在書案前,面色柔和,視線不離書卷。
“之延,你在看什么?”
聞聲,賀之延起身走到陸時月身旁,牽上她的手:“一些沒處理完的奏折罷了。”
陸時月怕是朝廷急事,便勸道:“很急嗎?你先批閱吧,臣妾可以一個人去太后那里?!?br>
賀之延摩挲著陸時月的手指。
“沒有什么事能比朕的皇后重要?!?br>
正是這份獨屬于陸時月的帝王專寵和特權(quán),讓她淪陷,無數(shù)次選擇留在他身側(cè)。
倏然,一陣暈眩感襲來死亡次數(shù)多了,她的身子也越來越差。
陸時月扶著翠珠,堪堪穩(wěn)住身形,余光卻見奏折間夾著一幅墨跡未消的畫像。
而畫像上的人,正是溫知意。
陸時月失神凝在原地,僵硬望向門外的賀之延。
可他神色如常,就連那抹情深意切的眸子,也如平常一般。
系統(tǒng)的警告再次浮現(xiàn)在陸時月的腦海,她情不自禁上前。
“之延,臣妾很久沒聽你說我愛你了?!?br>
感受到陸時月的不安,賀之延和她十指相扣,耐心哄她。
“時月,你是朕唯一的皇后,朕怎么可能不愛你?!?br>
說話間,宮人已經(jīng)將軟轎抬至慈寧宮前。
賀之延方才下轎,慈寧宮內(nèi)就跑出一個身穿綾羅綢緞的女子,滿頭華麗朱釵。
“之延。”
陸時月眸色一怔。
溫知意和賀之延,已經(jīng)親密到不用喊他“陛下”了嗎?
溫知意開口解釋:“我是習(xí)武之人,不懂你們這些繁文縟節(jié),之延特意許我喊他名字,皇后娘娘勿怪?!?br>
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托詞,溫知意已經(jīng)回京三年,怎么可能不知宮中禮儀?
偏偏溫知意朝陸時月行禮之時,被賀之延一把扶住。
“知你做不慣這些,以后都不必行禮?!?br>
溫知意柔柔地看了眼賀之延,這才起身。
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陸時月的眸子。
遍布全身的疤痕又開始痛起來,宛若那杯毒藥殘留,余痛未絕。
感受到陸時月的視線,賀之延剛抬起腳,卻又收了回去,留下一句:
“小順子,還不扶時月下轎?”
陌生的溫度從手上傳來,陸時月倏然明白了什么,心底冰涼。
往日都是賀之延親自扶她下來,可如今卻多出個溫知意。
他這是不想在溫知意面前和她有親密舉動。
步入宮內(nèi),陸時月才平復(fù)下心緒,疑惑開口:
“今日是后宮拜見太后的日子,溫姑娘為何也在這?"
太后見到溫知意,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:“有知意在宮里,哀家就放心多了。”
說著看向陸時月:“你久病纏身,哀家特意讓知意協(xié)理后宮,代你掌管鳳儀。”
話落,兩個太監(jiān)跑來稟告:“知意娘娘的行李,已經(jīng)全搬進乾清宮了。”晴天霹靂般,陸時月僵在原地,臉色煞白。
溫知意要代她掌管鳳儀,還要搬到賀之延的寢宮?
那她這個皇后,又算什么?
賀之延快步上前,一把推開宗人府侍郎,金靴碾在奏折上。
“大膽,還不跪下給皇后道歉?”
即便他是對著侍郎說,可看向陸時月的半瞬,她還是捕捉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和責(zé)備。
想起奏折上的那段字,她只覺心臟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著,連跳動都格外吃力。
“無礙。”
賀之延剜了眼侍郎,摟著陸時月重新坐下。
“今日不看奏折了,都說懷孕了會腰酸,朕給你揉揉腰吧?!?br>
感受著腰上熟練的力度,陸時月的心卻一點點涼透。
誰說的懷孕會腰酸?
又是給誰揉過了才這么熟練?
兩日后,坤寧宮。
太后望著溫知意,滿目慈悅。
“知意,中午想吃什么?哀家讓御膳房給你做。”
陸時月跨門而進,便見主位坐著賀之延,兩邊分別是太后和溫知意。
那模樣,好似她才是皇后一般。
賀之延解釋:“知意有傷不宜走動,時月,你坐她身側(cè)。”
溫知意柔柔一笑:“我在戰(zhàn)場摸爬滾打慣了,哪像皇后娘娘一般嬌氣?”
話是這么說,可溫知意絲毫沒有要讓位的意思。
太后狠狠瞪了陸時月一眼。
“還是知意懂事大氣,有些人嫁進宮,卻沒有一點母儀天下的樣子,整日沉溺在小情小愛里,耽誤皇上綿延子嗣。”
“還在這站著干什么?也不知道給我們倒茶!”
堂堂皇后,竟要做宮人的活。陸時月眼睫一顫,極力壓下胸中的苦澀,給三人倒了茶。
接茶水的時候,溫知意悠悠道:“聽之延說,皇后娘娘做的佛跳墻鮮美至極,不知今日知意有沒有這個口福?”
佛跳墻工序繁瑣,光是吊湯就要五六個時辰。
陸時月身子骨本就弱,更何況如今害喜嚴(yán)重,站久了都頭暈。
太后冷哼一聲:“剛懷孕有何辛苦的,賢良淑德做不到,做飯總會吧?!?br>
“要是這都不愿意,只能說明她德不配位!”
太后的話宛若一把利劍,直直刺進陸時月的胸口,鮮血淋漓。
她看了眼賀之延,往常太后責(zé)備她,他都會維護她,今日卻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她垂眸緊緊攥著衣角,擠出一抹苦笑:“臣妾這就去。”
走出前廳,太陽曬得陸時月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
而身后的溫馨熱鬧,再和她無關(guān)。
聽著身后的歡聲笑語,陸時月只覺自己仿佛是脫水的魚一般,怎么都呼吸不過來。
和賀之延在一起的這六年,她費盡心思想融入這個家。
所以太后拿她當(dāng)傭人使喚,她也毫無怨言去做了。
太后吃素念佛,她便特意學(xué)了素菜,從不在她面前食用葷腥。
可一腔真心,換來的卻是太后變本加厲地使喚。
而溫知意什么都沒做,就輕而易舉地讓太后破例,允她在坤寧宮吃肉。
紫禁城風(fēng)水養(yǎng)人,可她卻為何始終融不進去,逐漸消瘦?
晚膳時分,陸時月終于將菜端上。
放下最后一道佛跳墻,陸時月的指尖已經(jīng)紅腫得發(fā)疼。
賀之延蹙起眉,想要去看她的手,看了眼溫知意,生生改了口:“讓太醫(yī)過來?!?br>
陸時月咬了咬唇,拉住賀之延。
“之延,你送我去太醫(yī)院好不好?”
溫知意瞥了一眼,輕笑道:“這么點燙傷,一盞茶的工夫自己就好了?!?br>
“皇后娘娘該不會是嫌知意粗魯,找借口不想和知意用膳吧?”陸時月還沒答話,賀之延已經(jīng)拉著陸時月重新坐下:“先用膳。臣妾.……”
她話沒說完,賀之延已經(jīng)不容拒絕地給她盛了碗湯。
陸時月壓下胃中翻涌的惡心,強迫自己喝了小半碗,只嘗出苦味。
剛踏出慈寧宮,陸時月再也忍不住,扶著宮墻干嘔起來。
翠珠扶著她順了好一會兒,擔(dān)憂道:“主子,回坤寧宮休息吧,奴婢給您煎藥?!蓖贿h(yuǎn)處賀之延的軟轎,陸時月緊了緊翠珠的手。
“不,去乾清宮?!?br>
什么藥,都抵不上賀之延的一句安慰。
兩人行至乾清宮,卻在主殿門口凝住了。
陣陣曖昧的喘息從內(nèi)流出,溫知意嬌聲道:
“之延,你不是答應(yīng)過我,先讓我們的嫡長子出生,才允許別的女人懷孕嗎?”
“轟”的一陣?yán)茁曧憦靥祀H,瓢潑大雨砸在琉璃瓦上。
陸時月只覺那些不是雨,而是根根銀針嵌入心臟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坤寧宮的。
直至翠珠提醒,陸時月才恍然發(fā)覺夜色深沉,賀之延卻還未過來。
“翠珠,之延今日宿在何處?”
若是以前,她絕不會問這樣的話。
但這次,她想為自己,為肚子中的孩子爭一爭。
翠珠很快回道:“陛下還在御書房?!?br>
半個時辰后,陸時月端著燕窩梨湯來到御書房。
大太監(jiān)德公公驚慌行禮,看了眼書房的方向,提高音量:“皇后娘娘,什么風(fēng)把您吹來了?”
陸時月微微頷首,端著湯就要進去。
下一瞬,門被打開,賀之延的墨發(fā)散亂幾縷,擋在門前,像是在遮掩什么。
屏風(fēng)后,一只纖纖玉手收了回去。
賀之延看了眼屏風(fēng),才側(cè)身讓陸時月進來,神色有些不自然。
“時月,為何突然來御書房了?”
陸時月端著梨湯的手有些泛白。
“之延,時辰不早了,回去歇息吧?!?br>
賀之延又看了屏風(fēng),才說:“朕今夜要處理奏折。”
若不是剛剛親眼見到屏風(fēng)后露出來的一截粉色綾羅,陸時月還真以為他政務(wù)繁忙。
回去路上,一股惡心在胃里翻涌。
翠珠伺候她起夜數(shù)次,才在清晨等到賀之延回來。
他接過翠珠手中的安胎藥,一下下輕撫陸時月的后背,貼著她的肚子說:“孩兒乖,別鬧娘親了。”
陸時月無力地靠在賀之延懷中,鼻尖一酸。
賀之延脖頸上,分明是溫知意留下的紅痕。
這日深夜,陸時月夢到了他們的以前。
一開始,陸時月對他的印象并不好。
只想早早完成攻略任務(wù),回到原世界。
她特意挑的女主溫知意回京前的三年攻略他,入宮嫁給他。
那時賀之延疾病纏身,久臥病榻,丞相親自帶嫡女上門退婚,甚至連朝堂都在傳,皇上要廢太子。
是她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嫁給他,不離不棄地照顧。
太子黨式微,她就女扮男裝游說各方權(quán)貴,太子府入不敷出,她就變賣所有私產(chǎn)。
等到賀之延功成名就,登基成皇,陸時月便知趣做回他身邊的妻子,將自己從史書上摘去。
她的大結(jié)局,就是為賀之延擋刀,死在刺客手下,成為他心上一道疤。
可看著賀之延哭得撕心裂肺,甚至自尋短見的模樣,陸時月還是心軟了。
她義無反顧地選擇留下。
溫知意回京前,他們確實如膠似漆,仿若神仙眷侶。
賀之延把她寵上天,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。
各國進貢的奇珍異寶,全都送到了陸時月跟前。
為了給她調(diào)理身子,賀之延甘愿跪在神醫(yī)谷三天三夜。
不止大華國,甚至各國使臣都知道,要讓大華的皇帝高興,就得討陸時月的歡心。
她真以為自己能和賀之延共度一生。
到頭來,卻忘了自古帝王多薄情,唯有紅顏易凋零。
次日,御書房。
陸時月還未進門,便聽內(nèi)務(wù)府總管問:“陛下,今年的螺子黛要分給溫姑娘嗎?”
“溫姑娘”三個字刺得陸時月心底一痛。
賀之延回:“不用,都送到坤寧宮?!?br>
見陸時月過來,賀之延連忙上前,手要觸到陸時月的瞬間,卻被她下意識躲開。
“多謝之延?!?br>
剛剛她分明聽翠珠說,送去坤寧宮的冰和蜀錦比往年少了大半。
只因溫知意怕熱,只因溫知意喜愛華貴服飾。
溫知意不愛描眉,螺子黛才輪得到她。
賀之延一怔,收回手:“你和朕之間,何必言謝。時月,朕與總管有要事相商,你先去偏房?!?br>
聞言,陸時月有一瞬間的愣神。
明明之前無論何事都會與她說,可如今,他卻開始避嫌,不愿在她面前提及朝堂之事。
喉間陣陣澀意,陸時月行禮要走,推門的剎那,撞上一名陌生男子。
下一瞬,奏折散落在地上,冰涼漆黑的文字刺入眼簾。
“.…..溫知意之子,今日已經(jīng)入皇家族譜?!?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