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佐弋面無表情地虐待著何爸。
像個出籠的野獸失去了束縛的枷鎖,墜入深淵。
鼻腔里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我,讓我詭異地生出報復(fù)的快感。
夏妍你看啊,你的自以為是害得你的愛人變成這副模樣。
但很快,快感又轉(zhuǎn)變成巨大的痛苦。
我的心臟像被一只手用力攥緊。
那人的愛意在清晰而明確的告訴我。
不想讓他知道,不想讓他痛苦,不想讓他走向毀滅。
我的眼角好像流下了淚。
該怎么辦?
佐弋,我愛你,可我救不了你……那人似乎聽見了我的呢喃。
他停下了對何爸的折磨,來到我面前蹲下來。
佐弋雙眸布滿了紅血絲,看著我的眼神漠然,灰敗。
他將我扶起來,用手指輕輕擦去我的眼淚。
可流不盡的淚水模糊了的視線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佐弋沒有回應(yīng),低頭解開我腳上的繩子。
一剎那,槍聲響起。
我睜大了雙眼,像被按下慢放。
冰冷的白熾燈下,佐弋胸口綻開一朵血花,在眼前跪了下去。
在他背后,何爸仰躺在地上,污血遮蓋了他的眼,手里的槍轉(zhuǎn)移方向,顫抖地對準(zhǔn)了小魚。
“求你不要,爸爸!”
哭喊乞求聲中,槍口微頓。
下一瞬,子彈打在汽油箱上。
火花迅速點燃,將小魚淹沒其中。
我?guī)缀跏沁吪苓吽さ貨_進了火圈。
將小魚抱近懷里,用盡全力想將他手腕上的鐵鏈扯開。
“媽媽……”小魚在疼痛中醒來,迷茫地抓著我的領(lǐng)口。
“好熱……”我松開發(fā)燙的鐵鏈,將小魚蜷縮起,完完整整地保護在我的身下。
火焰燎到我的后背,蔓延到我的四肢,和頭發(fā)。
周身每一個地方,都在傳來灼燒的劇痛。
“小魚,別怕,媽媽在。”
他哭著喊。
“媽媽,我好痛!”
我將他抱得更緊,死死地將哀嚎與吶喊堵在喉嚨里。
耳邊隱約傳來警笛聲,我又聽到一聲槍響。
烈火的灼燒感仍然在我身體深處揮之不去。
醫(yī)生說我全身70%重度燒傷,經(jīng)過清創(chuàng),補液,手術(shù)后。
我的身體表皮以不正常的速度開始自愈修復(fù)。
在我醒來的第二天,馮警官來到我的病房。
那天他們趕到現(xiàn)場的時候,何爸已經(jīng)頭部中槍死亡。
佐弋經(jīng)過搶救已經(jīng)脫離危險,小魚只有腿部一小塊被燒傷,目前由護工照顧。
我不敢去見小魚,怕丑陋的樣子,嚇到他。
我跟馮警官坦白,我不是夏妍。
他先是愣了愣,然后頹廢地坐在椅子上。
“我該相信佐弋的,他一直沒有放棄找夏妍,可沒人知道她去哪了?!?br>
我望向窗外,三三兩兩凋落的樹葉被風(fēng)拍在窗戶上。
已經(jīng)秋天了。
“我可能知道她在哪。”
三天后,警方在夏妍父母墓地的山上,一個偏僻的破敗木屋里,找到了夏妍。
那一天我戴上帽子和口罩,將自己捂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去到山下。
在警方圍起的警戒線外,我看見了佐弋。
而他的面前,是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