滴,任務(wù)完成,獎勵發(fā)放中....
正在融合世界級格斗大全精通...
正在融合詭道....
滴!檢測到宿主惡意自殺,懲罰痛感五倍,時限3天!
檢測到宿主骨頭穿入肺部,傷勢危及生命,應(yīng)急方案啟動,正在修復(fù)肺部損傷,正在矯正骨頭錯位,正在修復(fù)斷骨....
還在抱著桑驀奔跑的張起靈,“......”
這他媽就挺離譜!
就如桑驀所言,他和這個系統(tǒng)之間的折磨真就是讓人無解。
惡意自殺、沒有完成任務(wù)會遭受懲罰,但系統(tǒng)又會全力救治桑驀這個宿主,絕對不會讓桑驀死掉。
張起靈甚至在想,要不然就將桑驀放在這墓地里面,讓他繼續(xù)作死然后解脫吧。
桑驀這樣活著太累了。
可張起靈又很清楚,如果就這樣放下桑驀,以后他會后悔的。
張起靈不想讓自己后悔,也想從桑驀心聲中聽到更多關(guān)于他們之間的事情。
為了這一己之私,他只能看著桑驀難受痛苦——
張起靈停下腳步,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一絲痛苦一轉(zhuǎn)即逝,他想即便后悔也不能為了這一己之私讓桑驀這么痛苦啊!
他將桑驀放在地上躺平,眸光不錯眼的定格在桑驀那張好看的臉上,他說:“桑驀?!?br>
桑驀緩緩睜開眼縫看向他,聽他問:“為什么想死?!?br>
桑驀只是看著他,半睜開的眼簾遮住了眸子里大部分情緒,很難讓人瞧出里面的深淺和真實。
但張起靈還是從里面捕捉到了些許嘲弄,桑驀用著虛弱的聲音說:“不想活了。”
哪有那么多原因,不想活了那便死唄。
活著太累了,死了就一了百了。
張起靈又問:“為什么不想活。”
桑驀輕嘖了一下,“你問題好多?!?br>
“張起靈,我以為你是沉默寡言的男人?!?br>
聽到這話,張起靈表情沒有任何變化,看不出絲毫端倪。
被安排的人生,知道結(jié)局還無法逆轉(zhuǎn)結(jié)局的人生,被算計被利用被懷疑猜忌甚至下殺手的人生,其實我比你們都幸運,至少我知道真相。
即便是棋子也擁有反抗的權(quán)利,不是嗎?
大張哥,那個曾經(jīng)陪著你走南闖北的桑驀已經(jīng)死在了第一次。
哈,反正你也不記得,現(xiàn)在說這些毫無意義。
張起靈眼神略顯不自在,他說:“我只是不喜歡說話。”
“不喜歡說廢話?!?br>
桑驀嗯了聲,“你走吧,把我放在這里,不用你管?!?br>
張起靈看著他,他已經(jīng)閉上眼睛遮住了眼底情緒。
片刻后,張起靈問:“不會后悔?”
桑驀回得很快,“不會?!?br>
張起靈沉默。
冗長沉默下,也不知道過去多久。
張起靈緩緩站起身,隨后背身走向黑暗里。
聽著那逐漸遠去的輕微腳步聲,只是轉(zhuǎn)瞬便無法聽見動靜。
桑驀閉著眼在黑暗中徹底躺平,他的牙齒緊緊咬著唇瓣,艷紅的血色逐漸染紅了唇瓣,一聲低低的痛苦呻吟從喉嚨深處涌出來直至溢出唇邊。
痛感五倍,時限3天!
系統(tǒng)雖在修復(fù)傷勢,可傷勢能被逐漸修復(fù),疼痛卻無法屏蔽和消除。
更何況這是五倍痛感!
桑驀不怕痛,但身體會因為疼痛產(chǎn)生正常的生理反應(yīng),大腦也會發(fā)送腦電波控制著身體各個部位,管不住聲音,怪不了他耐受疼痛差。
黑暗中,張起靈聽著那斷斷續(xù)續(xù)壓抑的痛苦呻吟聲,垂在兩側(cè)褲縫的雙手忍不住捏成拳頭。
他原本以為成全桑驀的選擇,讓他得以解脫,是對他的尊重。
但他是桑驀的默認選擇攻略目標,如果不跟著他一起行動,怎么觸發(fā)任務(wù)?
就算不跟著,那系統(tǒng)也會主動發(fā)布任務(wù)然后催促桑驀去完成任務(wù),桑驀不會主動做任務(wù),他只會接受懲罰。
如果每次都是電擊懲罰,那也需要368次。
這樣的懲罰不僅痛苦也需要漫長時間,桑驀將會一直忍受這樣的痛苦折磨。
所以,扔下他一個人在這里,張起靈真的無法做到。
桑驀所謂的解脫,不過是一直承受懲罰等待死亡解脫!
腳步聲由遠及近,桑驀嘴邊的呻吟漸漸消失,他睜開眼縫看著來人,有些不解又有些無語。
他怎么又回來了?
確實是去而復(fù)返,只是在黑暗中聽著那斷續(xù)痛苦的聲音,他無法再邁出腳步。
不是為了那一己之私,只是想讓桑驀不那么痛苦。
如果完成的任務(wù)越多,隨著時間推移桑驀是不是就有活著的欲望?
張起靈蹲下身,將桑驀放在后背上背起來,“桑驀。”
“我做不到?!?br>
桑驀,“......”
果然不止我一個人有個什么大病。
張起靈忽略了這句心聲,他低聲說:“我?guī)慊丶??!?br>
桑驀將頭歪倒在他肩頸上,沒有開口說話,他怕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將壓在嘴邊的那些痛苦呻吟泄露而出。
回家?你有家嗎?
你都沒家,你帶我回哪里的家?
東北張家?還是巴乃那短暫居住過的閣樓?或者是那墨脫寺廟?
統(tǒng)子,你看瘋癲的終究不是我一人了。
張起靈一時無言,他背著桑驀一步一步走出黑暗迎向光明。
墓室外的天空陽光正艷,張起靈抬頭望了眼天,聽著那平穩(wěn)的呼吸聲,輕聲道:“會有的。”
會有家的。
他背著桑驀往山下走,走到半山腰遇見了蹲在大石墩上的黑瞎子。
黑瞎子嘴角叼著一支燃了半截的香煙,“啞巴,這次你動作怎么變慢了?”
“瞎子都等了一個鐘頭了,隔壁吳三爺他們都快到山腳了。”
“聽說你在墓里面拐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,就是你背上這個人?”
張起靈走上前,盯著黑瞎子看了兩秒,“回去說?!?br>
黑瞎子站起身,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,“走著唄,不過這人傷得挺重啊,手腕上的傷口還沒止血就包扎了?”
“啞巴,他叫什么名?”
張起靈正要開口,閉著眼的桑驀已經(jīng)先一步回答,“桑驀?!?br>
張起靈,“......”
他以為桑驀睡著了。
桑驀說完這兩個字后又安靜了,呼吸聲音仍舊平穩(wěn),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。
黑瞎子笑嘻嘻的接了話,“桑驀啊,叫我黑瞎子就行,幸會啊,朋友。”
一句幸會丟一命,瞎子,當(dāng)初對著我額頭射出那顆子彈時你到底在想什么呢?
張起靈,“!”
黑瞎子,“....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