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送顧昭廷高大挺拔的身影離開,方梨冷靜了下來。
她再一次忍不住的想到顧銘洲。
他是怎么變心的?
尤記得剛回方家那兩年,因為方梨一聞到汽油味就想吐,從學?;丶业穆吠?,常常是方雨馨坐車,她走路。
偶爾回頭時,方梨看到顧銘洲跟在身后。
穿著定制校服,雙手插兜,神色冷清。
方梨故意停步等了兩分鐘。
顧銘洲人高腿長,很快就跟了上來。
他高方梨很多,臉色冷淡,垂眸看她時,眸里卻藏不住喜歡。
那個時候,顧銘洲心里應該是有她的吧?
再后來,百年校慶上。
方雨馨作為班級代表,要上臺演奏鋼琴,和她搭檔的,剛好是顧銘洲。
臨到上臺前,方雨馨的手莫名奇妙受傷,她哭著和顧銘洲說“都是我的錯”,委屈又可憐。
貴族學校是顧家投資開的,百年校慶這種盛宴,顧家作為校董,自然會派人出席。
顧銘洲的母親,還想讓自己兒子,在校慶上露露臉,彰顯他們顧家大房一脈人才輩出。
可誰料精心準備的節(jié)目,最后會毀在一個搭檔手里。
顧銘洲問方雨馨怎么傷的,方雨馨一邊流眼淚,一邊搖頭看向方梨,不肯說。
在他的再三追問下,方雨馨才說是方梨拿磚頭砸的。
方梨才18歲,因為方雨馨的這句話,被顧銘洲當眾打了一巴掌。
“銘洲哥,你怎么動手打阿梨!”方雨馨沖過來,將方梨護在身后:“她是我妹妹,我不怪她的!”
回想起往事,方梨想笑。
這種事情,實在是太多,多到方梨都數(shù)不清了。
這些年,她一直在麻痹自己。
她不停告訴自己,一切都是因為方雨馨從中作梗,才會導致她和顧銘洲漸行漸遠。
只是她忘了,一個巴掌拍不響。
三年前把她送進監(jiān)獄的,除了方雨馨的設計陷害,父母的默認之外,顧銘洲對方雨馨的縱容,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(huán)。
顧銘洲怕是動心了。
才會在看到方雨馨被混混欺辱時,腥紅著眼說:“方梨,你這樣對雨馨,你真該下地獄?!?br>
這時,敲門聲響起。
方梨下意識擦拭了一下眼角。
陳祝提著一份早餐進來,看出方梨眼眶泛紅,他的目光一掃而過,并沒有拆穿。
把早餐放下后,他才輕聲道:“方小姐,恕我直言,眼淚要留給值得的人?!?br>
方梨一怔,蒼白的小臉帶著幾分脆弱,她點點頭,“我明白,謝謝你?!?br>
“不用謝?!标愖?粗嚼嬗杂种梗搬t(yī)生說,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,方小姐,你有地方去嗎?”
方梨抿了下唇,低頭用勺子攪動著碗里的小米粥。
她不想回方家,方家也未必歡迎她。
可是不回去,就代表她無處可去。
陳祝仿佛看出方梨的窘迫,輕聲道:“方小姐要是無家可歸,不妨考慮一下,嫁給我家老板?!?br>
方梨一愣,“你老板?”
陳祝輕點了下頭。
“我家老板今年29,至今單身沒交過女朋友,他潔身自好,和他結婚,你不用擔心他在外面亂來,也不用擔心沒地方住,因為老板別的沒有,就是房子多。”
見方梨愣住沒吭聲,陳祝又接著道:“我沒猜錯的話,方小姐你應該剛受過情傷吧?俗話說得好,舊的不去新的不來,開始一段新的生活,你也不必再為舊情所困,何樂而不為呢?”
方梨手指攢了下,又松開。
不破不立的道理,她也懂,只是……
閃婚,還是和一個只見過兩面的陌生人閃婚,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?
這時,敲門聲再次響起。
方梨和陳祝一同扭頭去看。
是宋柚,方梨最好的朋友。
四目相對,宋柚眼圈瞬間紅了。
她朝方梨跑過去,一把將她擁進懷里,“你個笨蛋!你怎么能把自己傷成這樣!”
昨晚發(fā)生的事情,宋柚全都聽說了。
她在家里氣得不行,連夜就想來醫(yī)院找方梨,又擔心太晚影響她休息。
宋柚看向方梨的,有些恨鐵不成鋼,“阿梨,他都這樣對你了,你該不會還想嫁給顧銘洲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