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下的早餐店用“腳氣面團”做食物,生意卻異?;鸨?。
老板招聘員工,只選臭腳、臟腳和汗腳。
還說腳氣是店里制勝的秘訣。
對此毫不知情的舅舅三人天天光顧,一頓不落。
昧不下良心,我便將自己看見的告訴他們。
[這家店的面團是光腳踩出來的,老板和伙計都是多汗臭腳。]
[豆?jié){、涼皮等全是科技狠活,惜命的話就別去吃了。]
[你們可別告訴別人啊,這店家老板原來砍人做過牢的。]
害怕他們不信,我拿出做暑假工時偷拍的照片。
哪成想舅舅全家直接搶過我的手機,打著我的名義去早餐店大鬧。
直接害得對方生意倒閉,我成了店家老板的眼中釘。
舅舅全家搬走的第二天,我赤身死在了臭烘烘的糞水坑里。
當重生后再次見到饑腸轆轆的舅舅一家,我果斷揚起笑臉。
[去我家樓下的早餐店吃東西吧,那油條爆好吃!]
1
表弟聽我這么一說,連忙催促舅舅、舅媽。
[坐了一宿的綠皮火車,我要餓瘋了!趕緊走吧!]
舅媽卻小眼睛一提溜,看似局促地笑了笑。
[曉娟啊,你一個人能在城里買下這么大的房子,收入肯定不錯!]
[我們?yōu)榱藴惸愕艿艿膶W費,把老家的牛羊都賣了,現(xiàn)在手頭有些緊。]
聽到這話,我心里忍不住冷笑起來。
我這舅媽別的本事沒有,打算盤那真是精明。
上一世我看他們倆種地喂牛養(yǎng)活表弟不容易,便提出讓他們暫住在我這。
哪成想直接招來三個祖宗。
成天啥事不干,一日三餐還要我這在外面當牛做馬的社畜來服侍他們。
大熱天可以一個禮拜不洗澡,臟衣服堆在房間里生了蛆。
受不住這屋里彌漫的惡心味,我建議他們注意一下個人衛(wèi)生。
舅媽卻將他們?nèi)业某粢m子和包漿的褲衩子扔給我。
[咋地了,這是嫌棄我們了?你既然勤快,那你就負責洗唄!]
[曉娟你可別忘了,你媽能上大學,你能有今天,那都是你舅舅讓出名額,把福氣給了你們家,人啊不能忘恩負義。]
見舅媽又搬出這套說辭,我只能顧忌我媽的面子忍了下來。
本以為他們會有所收斂,卻不想更加肆無忌憚。
表弟有學校不住,非要住我家,每天帶不同的女生留宿。
搞得周邊鄰居以為我在做皮條客生意,聯(lián)合起來排擠我。
舅舅全家卻還嫌棄我做的飯不好吃,愛上了樓下的早餐店。
逼著我每天給他們200元的伙食補助,好去店里訂月票。
我好心關心他們的健康,便將樓下早餐店用腳揉面、用科技狠活的事情告訴他們,讓他們別老吃這些不衛(wèi)生的東西。
但他們是怎么對我的!
一個搶了我的手機,一個揪住我的衣服,一個打著我的名號,在人家店里鬧得人仰馬翻,把人家店給干倒閉了。
舅舅全家是爽了、出氣了!拍拍屁股就走人。
我卻被報復,死在了花一樣的年紀,死得極其不體面。
想到這一切,我垂眸遮住眼底的恨意。
2
[舅媽,你們遠道而來,請你們吃一頓早餐的錢,我還是有的。]
一聽只管一頓早餐,舅媽率先不干了。
[別介啊,你媽說你在大城市混得開、吃得好,我們還等著抱你的大腿呢!你該不會是嫌棄我們了吧。]
我嗐了一聲,重重錘了舅媽一胸口。
[什么嫌棄不嫌棄的,我要嫌棄就不會留舅舅你們在這落腳了。]
[我媽說那話都是我騙她的,這不是怕她擔心,怕給她丟人嘛。]
[其實我失業(yè)好一段時間了,還被朋友騙欠了一屁股債,這房子下個月也租不起了。]
我哭喪著一張臉,把自己說得很慘。
舅舅和舅媽尷尬得楞在了原地。
表弟不高興了:[有什么話以后再說,我都要餓死了!現(xiàn)在就要吃早餐!]
我連忙擦掉眼角的淚水,帶著他們就到了樓下的早餐店。
油條和油坨剛端上桌,表弟猴急地立馬抓起一個,咬下。
[嘶.....燙...好好吃!]
即便被燙得齜牙咧嘴,表弟仍不忘贊美這油條的美味。
舅舅和舅媽也餓了一路,聞言就加入狼吞虎咽的大軍。
三個人十分鐘干掉了十根油條、油餅,外加六杯豆?jié){。
直到吃的滿嘴流油,舅舅才想到坐在一旁的我:[曉娟,你咋不吃啊。]
舅舅把手上抓著的油條遞給我。
我快速搖頭拒絕:[我不餓,都市女青年的早餐只配擁有一杯黑咖啡。]
舅舅農(nóng)村人,奉行是人就該吃飽飯的言論。
他可不管啥黑咖啡的,強硬地就想把那混合腳臭和腳皮的油炸物塞進我嘴里。
我趕忙想了個好理由:[我生了病,醫(yī)生說不能吃這些!]
舅舅露出一臉同情的目光,快速解決掉僅剩一根的油條。
吃飽喝足后,舅媽還去店里打包了50元的早餐。
然后指了指我,害怕我不付賬:[老板,找她結賬哈!]
店老板光頭李瞥見我,惡趣味地笑了笑。
[原來是曉娟的親戚啊,那我必須給你打個9.5折。]
我剛到城里上大學時,為了勤工儉學,暑假就在光頭李的店鋪打工。
本是看他店鋪生意好,想學點技藝傍身。
可等打入他內(nèi)部后,就見忙碌一天的伙計們直接脫掉套鞋,露出里面臟兮兮、滿是臭汗的腳丫子。
我剛準備提來桶子給他們洗腳。
光頭李卻說:[洗啥子腳!咱家面團好吃,這就是靈魂。]
他吆喝一聲,所有人就跳進了潔白的面粉里,用滂臭的腳一下又一下揉搓面團。
這一幕直接把我給看吐了,打死這輩子都不吃外面的糖油混合物。
舅媽不知道這其中的細節(jié),只當我是店里常客,和店老板關系好。
她厚著臉皮,又要了一碗三花淡奶調(diào)制而成的高湯,和加了黃原膠、合成肉的皮蛋瘦肉粥,打算給表弟下午補補身子。
我默默翻了個白眼,就瞥見店子貼在門上的招聘的廣告。
心里頓時來了主意。
3
[舅媽,你們既然這么喜歡吃店里的早餐,干嘛不在李哥這打工。]
我提示舅媽,光頭李這招人。
舅媽卻有些不大樂意:[早餐店干活最累人了,工資又低。曉娟,要不我給你當住家保姆,你給我開三千工資吧。]
我晃了晃微信錢包里就幾百元的余額,表現(xiàn)得愛莫能助。
[好舅媽啊,我自個都要去做住家保姆賺錢了,哪有錢請你啊。]
[李哥的店從早開到晚,你在這干活,不僅包一日三餐,說不定舅舅和表弟的伙食也能解決了呢。]
聽到這話,表弟瞬間樂開了花。
[媽,這家店好好吃,你快去應聘??!我以后的一日三餐全靠你啦!]
舅舅也跟著起哄:[小康開學還要一個星期,咱們不能坐吃山空,要不是我笨手笨腳的,我就跟你一塊應聘了。]
其實員工家屬包不包餐我是不知道的。
但我了解精明舅媽的本事,她鐵定能給表弟他們謀到福利。
雖然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,舅媽還是通過了光頭李的面試。
第二天凌晨五點,舅媽就到了店里報道。
光頭李只是安排她輔助專人炸油條,收拾桌椅碗筷等這些粗活。
表弟和舅舅睡到10點才起床,一起來就給舅媽打去電話。
[媽,我要吃昨天的大油條。]
[老婆,我要吃油餅、豆?jié){和涼皮。]
兩個人點餐后,牙也不刷、臉也不洗,就躺在我家的沙發(fā)上坐等早餐送上門。
我默默端著酸奶泡燕麥,離他們遠遠的,省得被熏到。
十分鐘后,舅媽才滿頭大汗地提著一個黑袋子進門。
[今天店里生意好得不得了,我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出來。中飯我也給你們帶來了。]
舅媽掏出一堆東西,伺候倆大老爺們吃飯。
瞥見我,舅媽裝模作樣地拿起一個包子:[曉娟,你光吃這些東西哪有營養(yǎng),要不要吃個鮮肉包子?]
還鮮肉包子!
這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肉和什么催化劑混合調(diào)制的。
豆?jié){也是勾兌豆?jié){,放了大量的香精佐料。
營養(yǎng)肯定沒有,疾病倒是一吃一個準。
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。
見狀,表弟一把搶過包子,塞進了自己的嘴里:[我缺營養(yǎng),我吃!]
我無言地撇了撇嘴,打算洗完碗回房間休息。
舅媽卻立馬叫住了我:[曉娟,不是舅媽說你。你一個人年輕人,有手有腳的,怎么能當無業(yè)游民,趕緊找工作掙房租費去啊。]
昨天失業(yè)的話已經(jīng)說出去,為了演的逼真,我直接跟公司請了年假。
沒成想,舅媽倒還有意見了。
可這好歹是我家。
合著舅舅可以當無業(yè)游民,我就不行?
真當我是個軟柿子,好欺負的!
4
我擺出一副虛弱的樣子。
[之前當牛做馬干活傷了身體,醫(yī)生建議我要多休養(yǎng)幾個月。]
舅媽嫌棄地直撇嘴。
[你都是個26歲的大姑娘了,即便閑在家里哪能一點事都不做。你舅舅和表弟的鞋都臟了,昨天的臟衣服也沒洗,你好歹勤快一點,給他們刷刷啊。]
我順著舅媽的目光看過去,就見舅舅和表弟那臟得看不出原色的破鞋子,擺在了我昂貴的白地毯上。
呔,怒火直往上沖。
我徑直從柜子里拿出一副一次性手套,就將那兩雙臟鞋子扔出了家門,精準投進樓道的垃圾桶里。
還找了個正當?shù)睦碛桑篬城里可不比農(nóng)村,開學表弟要是穿這個鞋子去上學,絕對會被排擠、嫌棄!]
表弟騰地一下彈了起來:[那我要買新鞋子,你們也不許穿得破破爛爛地送我去上學。]
舅媽不依不饒:[既然是曉娟你扔的鞋子,咱全家的新鞋你都得包買。]
舅舅躺在沙發(fā)上附和:[我對你家的恩情可不薄,便宜鞋子我不要,要買就得給我買一千多的皮鞋,給你弟弟買那什么一個勾的運動鞋。]
嘿,真是給他們臉了,還指定起大品牌。
他們也配!
我黑著臉坐下,翹起了二郎腿。
[我可沒錢替你們買鞋子,收留你們住幾天已經(jīng)是仁至義盡,要是不知足,你們干脆出去找房子住。]
[別怪我沒提醒,城里租房子可不便宜,像我這面積大小的,最少得三千。]
[你們也少拿成年舊事威脅我,又不是我欠你們的,要找你們回村里找我媽去。]
見我沒了好臉色,舅舅和舅媽面面相覷。
畢竟沒見過我虎起來的樣子,他們也怕被我掃地出門睡大街。
表弟卻是個軸脾氣,躺在地上耍賴,鬧著要去買新鞋子。
[哼,不給我買新鞋子,這學我就不上了!]
舅舅急了:[不行不行!老子省吃節(jié)用才供你考上???,你不讀怎么行!]
舅媽小聲哄道:[媽就指望你到學校釣到城里的傻姑娘,給咱們家買房、買車、生娃傳宗接代!不就是一雙鞋子,媽給你買。]
見舅媽一副要割肉的樣子,我頓時肯定他們手上的錢應該不多,打算省著點花。
既然如此,那我必然要讓他們大出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