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我的話,研究員愣住了。
過了很久,他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。
我的心在他的震怒中,像是得到了救贖。
如果爸媽還在,知道他們拼命保護的孩子被人如此對待,一定也是這么憤怒。
我說:“伯伯,我不愿意成為一個麻木的人。”
“我想我爸媽也不希望我會在日復一日的背叛中,變成一個麻木的人?!?br>
我小心的摸著孕檢單,像是在摸著季瑾瑜的肚子一樣。
這里孕育著一個生命。
我繼續(xù)說道:“我和季瑾瑜無比相愛,可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,她看我的眼神再也沒有任何愛意?!?br>
“我也不會一直等著她?!?br>
“這個孩子就算是我的孩子,季瑾瑜她也變心了?!?br>
“我想,它一定會是一個很堅強的孩子?!?br>
聽到我的話,研究員最終還是松口了。
他說:“好吧,你既然這么決定了,如果真的是你的孩子,實在不行到時候就把這個孩子接過來?!?br>
“其實你也不用擔心,研究所也有夫妻,也有小孩子?!?br>
“他們跟平常的小孩一樣,都正常的上學,還有全國頂尖的學者輔作業(yè)呢?!?br>
“你不知道,有個臭小子,滿腦子都是鬼機靈,但是每次考試都考鴨蛋,他爸媽給他輔導功課的總是一臉要猝死的樣子。”
研究員幽默風趣的話,讓我沉重的心情有些緩和。
我們重新敲定了去西北研究所的方案。
季瑾瑜畢竟是一個孕婦,突然提出離婚,也會影響她的情緒。
等確定了行程后,研究員便離開了醫(yī)院。
我透過窗口,看著他被一群軍人保護著,看著路過的人朝他投向尊敬的目光。
我心里也無比的自豪。
其實我并不清楚,爸媽會不會支持我的行為,我想他們一定會支持的。
但在高考畢業(yè)那年,我打算報考軍校的時候,季瑾瑜曾經(jīng)跟我說過,我爸媽想讓我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的過一生。
這些年她一直告訴我,安穩(wěn)一點。
所以我將我的夢想壓到心里,選擇物理方面的專業(yè)。
季瑾瑜第一次出軌的時候,我天都要塌了。
可看著她的這些情人,跟我眉眼有些相似時,我總強迫自己原諒她。
直到蘇明宇出現(xiàn)。
誰也不知道,我曾經(jīng)想過一死了之。
就在我想死的時候,導師跟我說,啟航計劃招人。
我將離婚協(xié)議拿到手,想要和季瑾瑜好好聊聊。
這么多年的感情,不應該這么虎頭蛇尾的結(jié)束。
我想要好好告別。
而我回到家里的時候,眼前的一幕讓我目次欲裂。
只見季父和季母圍著蘇明宇打轉(zhuǎn),而季瑾瑜一臉溫柔的喂著蘇明宇吃水果。
我的行李亂七八糟的堆在客廳,還有好多爸媽的遺物。
見到我,季母眼里有些不自然。
她勉強笑了笑:“淮謙回來了啊,這些天你就先搬出去住吧?!?br>
季母搓了搓手。
我指著爸媽的遺物:“我可以走,但是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的東西?!?br>
蘇明宇哎呀一聲,不屑的說:“這些東西都那么破爛了,還留著干嘛!我覺得蘇先生搬得太辛苦,干脆就丟了。”
“你缺什么,重新再買就好了。”
“這么寶貝這些破爛干嘛!”
聽到蘇明宇的話,我再也忍不住了。
沖上前給他一個耳光。
見到我動手了,季家人臉色立刻沉下來了。
季母不高興的說:“蘇淮謙,你干嘛對明宇動手,我從小到大怎么教你的?”
“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人高空砸物,要不是明宇,瑾瑜早就被砸到了!”
我這才看到蘇明宇的頭上包扎的紗布。
我失望的看著季母,語氣顫抖著說:“蘇明宇不知道,你們不知道嗎?”
“這是我爸媽的遺物!”
這句話,我?guī)缀跏呛鹬雎暋?br>
聽到我的話,季父和季母眼里閃過一絲愧疚。
蘇明宇有些不滿:“你這是對長輩什么態(tài)度,季伯母是你的長輩!你和瑾瑜還沒有離婚呢!她還是你媽媽,你怎么能這么沒大沒小。”
“不愧是孤兒,沒大沒小的,沒爹生也沒媽生?!?br>
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,指著蘇明宇。
蘇明宇厭惡的拍下我的手:“我最討厭別人指著我的手了,趕緊給這些破爛丟了!”
“遺物又咋樣,這跟季家有關(guān)系嗎?”
看到傭人把東西搬走,我腦子里的一根弦徹底斷了。
我揚起手又給蘇明宇一個耳光。
然后狠狠的看著季瑾瑜,還有季父季母。
“蘇明宇說沒關(guān)系,你們敢認嗎?季夫人,我媽當初可是為了救你,我未出生的弟弟妹妹都流產(chǎn)了?!?br>
聽到我的話,蘇明宇嘟囔一聲:“我最討厭道德綁架的人了。”
我恨不得掐死這個拱火的男人。
我也這么行動了,一股很大的力氣推向我,我搖晃幾步,倒在地上。
不可置信的看向季瑾瑜。
季瑾瑜也有點驚慌,她想走近我,蘇明宇卻哀嚎一聲:“瑾瑜,我的頭好痛……”
一陣兵荒馬亂,我看著季瑾瑜帶著蘇明宇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季父和季母失望的看著我:“我們會給你一千萬,就當買斷了當初的恩情,這些年我們養(yǎng)你,也夠了!”
我看著他們都消失在門口,只覺得心口發(fā)疼,像是被人用刀狠狠的割了一樣。
隨后我失去意識了。